九月下旬,即便是在大白天,外蒙古草原吹过的风,也带着略微的寒意,牧草已经完全枯黄,只有阳坡上,还残留些许绿意,极目看去,一片枯黄之中,点缀几抹深绿,sè彩斑斓中又透着单调,由西伯利亚南飞的大雁,排成“人”字队列,飞过湛蓝的天空,一声声鸣叫,空旷而高远,不由得勾起在外征战的士兵们思乡之情。
唐秋离也是如此,很思念在定边的父母的两位妻子,最后一批苏联赔偿的装备和物资,运抵库伦,自此,条款所列的各种赔偿,全部到位,dú lì师后勤部长张全,把接收情况报告给师长唐秋离。
“师长啊,苏联人赔偿给咱们的东西,全都齐了,真是好东西啊,看着就叫人眼热,尤其是那些汽车,崭新铮亮,后勤部就跟随最后一批车队回去了,您还有什么指示吗?”张全的嗓门出奇的大,声音里,压抑不住的兴奋,那是一种大财,赚得盆满钵满的兴奋。
唐秋离一阵无语,这位dú lì师的老管家,只要是** 往里进东西,不管是啥都高兴,往出拿东西,比割他肉还难受,也幸亏张全这个把家虎,dú lì师才积攒下丰厚的家底儿,坦率的,dú lì师现在有多少家底儿,唐秋离自己都不清楚。
“张部长,看来你们后勤部的人,暂时还撤不了,还有一笔大财等着你们去呢!”唐秋离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果然,张全一听,立马就来了jīng神头儿,急切追问到:“师长,在哪呢?要是咱dú lì师天天这么进东西,我张全这把老骨头留在外蒙古都成!”
可不,朱可夫和十几万苏军士兵,今天就要被遣送回去,按照唐秋离的条件,所有的苏军士兵,必须徒手离开,包围圈里,那可是一大批装备,而且,唐秋离在代表朱可夫前来洽谈遣送时间时,已经让他带话儿jǐng告过朱可夫,不得破坏一件的装备,否则,后果自负。
张全一听,乐出了声,十几万人的装备,那可是一块流油的肥肉啊,苏军士兵还没有被遣返,他已经带着一大批人手和汽车,赶到了包围圈外围,装备彻底扫荡一番,那眼神儿,就跟饿了七八天之后,猛然看见一大堆白面馒头似的。
苏军士兵排成几列纵队,在dú lì师战士们的监视下,离开了圈禁他们二十几天的地方,脚步蹒跚的往卡扎德乌山口方向走去。
对阵这么长时间,唐秋离还是第一次见到朱可夫,面对失败,又经历过二十余天的包围,朱可夫显得脸sè憔悴,可那双蓝灰sè的眼睛里,依然shè出坚定的光芒,军人的风骨和气质,没有丝毫受损,这段被包围、随时都可能丢掉xìng命的时间里,也许他想的最多的,是自己失败的原因,重新与对手战斗的意志和决心。
唐秋离站在一处高岗上,朱可夫仿佛有感应似的,把目光投向他,两道目光交织,迸出串串火星,这是军人之间的对视,又带着仇视和欣赏的复杂,朱可夫深深看了唐秋离一眼,仿佛要把这个使他遭到失败并蒙受耻辱的中国将军,永远烙印在心目中。
然后,转身离去,背影孤独、寂寥而又坚强,丝毫没有战败军人的萎靡不振,就在这一瞬间,唐秋离看到了朱可夫头上的斑斑白,心里平添出无限的感慨,如果没有斯大林的野心,没有苏联强占外蒙古地区的事实,没有这次刀兵相见,他和这位自己很敬仰的苏联名将,也许会成为互相欣赏的知己。
只是,朱可夫很不幸选择了自己作为他的对手,失败的命运不可避免,一代名将背影远去,伴随着他离去的,还有苏联在外蒙古地区几十年的统治,唐秋离目送朱可夫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枯黄草原的尽头,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上。
随着外蒙古地区的战事结束,形势稳定,唐秋离下达了直属兵团,唐秋生的苏鲁机动兵团,冯继武的娘子关守备兵团部队,全部撤离外蒙古地区,返回平津,dú lì师的骑兵二旅佟巴图部,和骑兵六旅的巴根那部,留在外蒙古地区。
这是为了强化外蒙古地区的稳定,两个旅都是以蒙古人为主体,便于进行管理,又命令在锦州前线的孙振邦黄河河防守备指挥部部队,立即进入外蒙古地区,组建外蒙古边防军部队。
以孙振邦为外蒙古边防军司令官,佟巴图和巴根那任副司令官,孙振邦部队和两个蒙古骑兵旅为边防军部队主体,担负外蒙古地区的全部防务,同时,孙振邦还担任外蒙古地区临时军政委员会第一副主席一职。
如此一来,孙振邦就成为了外蒙古地区最高军政领导人,代表唐秋离全权行使管理外蒙古地区的一切职能,唐秋离不惜把一个兵团司令官放到外蒙古地区,又囤集重兵,可见他对这块刚刚收复回来的国土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