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边境jǐng备区所属的部队,本来就是二线部队的配置,装备水准和一线野战部队没法比,一支加强团规模的守备队,四千五六百人,重武器只有一个装备迫击炮和山炮的炮兵营,满打满算不过七十多门中小口径的火炮。
还因为是急行军开进,部队为了保证行军速度,将所有的重装备,包括那三十多门山炮,都落在后面,直到战斗打响三个多小时之后,才赶到战场,在这之前,为部队提供火力支援的,只能依靠四十多门迫击炮。
在看看对面的英印军,一次攻击,就有不少于一百多门的大口径重炮,进行火力压制,大口径炮弹,把阵地炸的泥水飞扬,再加上胡康河谷的地理条件,到处都是烂泥巴,连一块儿像样的石头都找不到,修筑的工事,用战士们的话说,“一泡尿就能哧塌机枪掩体!”
幸亏西多一带,处于原始森林内部,不缺的就是木材,经过战士们的辛苦努力,总算赶在英印军前面,修筑起了一道阻击阵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就与英印军的先头部队,交上火了,开始打得还不错,那些英国佬和印度阿三,不了解底细,嗷嗷叫着往上冲。
守备队的战士们,当然不会客气,一通狠揍,一个多小时后,英印军丢下几百具尸体,连滚带爬的撤回去,可后来的情况,就不大妙了。
后面的英印军主力上来了,劈头盖脑就是一顿重炮炮弹,木材和泥土堆成的工事,在如此猛烈的炮击面前,碎屑横飞,紧接着,就是坦克掩护下的集团冲锋,第一守备队和jǐng卫营,咬牙坚持,打退了敌人多次进攻,摇摇晃晃的坚持到天黑。
夜幕降临,英印军的步兵不敢进攻了,可炮火却比白天更猛烈,连给部队修战壕的时间都没有,温荣才只能命令部队,就地挖掘单兵掩体,然后,左右相邻的逐渐挖通,最后形成一道防御工事,顶着英印军的炮火,在漆黑的夜sè之中,战士们借着炮弹爆炸的火光,争分夺秒的修筑被炮弹炸塌的工事。
西多的地形条件,虽然不利于守军防御,可也因为地形狭窄,更不利于英印军的攻击大范围展开,也无法一次xìng投入更多的兵力,部队才能坚持一个白天,保证了阵地不被突破。
但是,作为从主力部队调来的一员战将,温荣才更清楚,以没有重火力掩护、凭借着临时土木结构的工事,以不到一万治之兵,阻击二十多万有重炮、坦克和飞机的英印军部队,难度有多大,一天下来,部队伤亡达到三分之一,可是,明天呢?明天怎么办?
这就是温荣才紧急召开军事会议的目的,他眼神儿凌厉的看着十几个军官,哑着嗓子说道:“我也不废话了,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对面的英国佬和印度兵,就是欺负咱们没有炮火支援,这样打下去,明天,我们的伤亡会更大,也许,到了明天傍晚的时候,我们都已经不在了!这就是现实情况!”
温荣才的声音,沉重而嘶哑,说的也是现实情况,军官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司令官讲话,不时有炮弹呼啸着飞来,远远近近的爆炸,忽然一闪的团团火光,映照出了他刚毅的脸,和布满红血丝、疲惫的眼睛,和满身的硝烟。
温荣才继续说道:“但是,我温荣才是一名dú lì师的军人,是中**人,明知道我们处于劣势,可还是要打下去,这不仅仅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还是我们中**人的气节,英国佬和印度人,肯定会踏过我们的阵地,但是,只有在我们成为一具具尸体之后。”
“我已经将西多战场的情况,上报给了师长,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师长已经亲自带领直属兵团,赶到缅北战场,指挥这场战役,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以全体阵亡的代价,拖住英国佬和印度兵尽可能多的时间,为师长部署兵力,争取最多的时间,好了,大家都回去准备吧,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将会是一场恶战!”
军官们忽地全体起立,今晚一别之后,各自返回战斗岗位,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看着司令官坚毅的神sè,军官们忽然低吼到:“请司令官放心,我们的战士,没有一个是孬种,就让英国佬和印度兵,尝尝我们中**人的厉害,经此一战,我们打出中**队的威风,死了也值得!”
温荣才鼻子一酸,无言的摆摆手,扭过脸去,他害怕让部下们,看见自己夺眶而出的男儿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