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踏进餐厅的优越感和自信,此刻已然溃不成军,果然是不适合演戏,连最起码的伪装都做不好。
也不知道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还是本就不饿,见她搁下刀叉,严子饶也没再吃东西,叫了服务员上餐后甜点,温柔的俊脸看不出多少情绪,除了那只紧握着玻璃杯的手。
好不容易撑到出了餐厅,从电梯下来漫长的十几分钟里,严子饶没有看她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电梯里本就人不多,此刻更是安静得让人窒息。
上了车,严子饶没有动引擎,静默的坐在驾驶座上,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暗沉的双眸覆满寒霜和愠怒,她知道他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似乎也无惧和他挑破,又似乎不愿让他越陷越深,索性再当一回坏女人。
“严子饶,我们谈谈!”微微叹了口气,她转头看着他,冷硬的开口。
他别开头,冷冷的开口:“你想谈什么?”
她那么正式的语气,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事,而他似乎也猜到了她想要跟他说什么,打从心底的抗拒。
“你要来布会我同意了,陪你吃饭也吃了,那是不是可以谈谈离婚的事?每次谈到这件事都是不欢而散,你也是态度坚硬不肯把我的话听进去,一意孤行的做着你认为对的事情。”
“我一意孤行?那是因为你从来不给我机会!我为什么不同意离婚,你心里清楚,你难道就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我投入了凌御行的怀抱了吗?”猛地转过头,他冷冷的瞪着她,一双阴鹜的眸子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窟窿来,盯着她柔弱的脸,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间挤出:“你休想!”
“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想想?离了婚对你对我都好不是吗?你可以娶家里的那一个贤妻良母,我可以过我想要的日子……”
“那谁为我考虑?你只想着你自己,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现在不给你机会就是不希望将来你越陷越深,我根本就不爱你,你就算再努力也没用,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那你爱谁?凌御行吗?”他似乎压根没有听进去其他的话,唯独只记着最伤他的这一句,只是问起都让他觉得痛得撕心裂肺。
“……”她别开头不想回答,这样的态度落在他眼里却成了默认。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心尖上瞬间被扎了无数把小刀,疼得他连呼吸都一阵阵抽疼,也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胸口的那股气压下去,“那么刚才在餐厅,你是存心拿我来刺激凌御行是吗?!”
她不说话,默认的态度再一次刺激了他!
原本以为自己是掌控全场游戏的赢家,却没想到从来都是自欺欺人,眼前这个没良心又残忍的女人,掌控了他所有的命门,让他输得一败涂地。
“苏千乘,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过度用力青筋凸起,他狠狠的瞪着她,凌厉的眸底尽是掩饰不住的恼怒和难过,看得千乘既心疼又无奈。
“你对谁都心怀慈悲,唯独对我,永远都那么残忍!你想要离婚是吗?我偏不成全你!我严子饶得不到的东西,凌御行也休想!”
冷哼了声,他别开头不再看他,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气得微微抖,似乎不愿再看她一眼,他冷冷的把她赶下车:“下车!”
离婚的事再一次谈崩,千乘也不想在他盛怒之下坐他的车,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车门刚一关上,车里的男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动引擎,飞快的把车子从停车位上驶了出来,以这最快的速度扬尘而去。
安静的停车场里,回荡着刺耳的刹车声和引擎声。
站在车道上,千乘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正要往电梯走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不知什么时候下楼来的凌御行和裴航,也不知道他们看了多久的好戏,此时此刻她却觉得有些难堪。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严子饶扔下车来,但却让凌御行第二次碰到这样的窘境,餐厅里的挑衅,在此刻反倒成了最下不了台阶的理由,拧着脸她转身就走。
刚从凌御行身旁走过,手臂倏地被人一把扣住,千乘忙收住脚步,却不想转头看他,生怕让他看到自己的难堪,更怕凌御行会当着裴航的面毒舌的羞辱她。
而她似乎想多了,凌御行扣着她的手默不作声的拉着她往车子走,准备当司机的裴航见着,二话不说的解了车锁,坐进了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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