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些凶狠的意味,程如墨被堵得呼吸不畅,心却渐渐放松下来。到最后便伸直了身体,伸手环住他的颈项,热烈回应。
过了许久,陆岐然方才喘着气将她松开了,低头看着她眼睛,哑声问她:“你去哪儿了?”
“我出去办了点事。”
陆岐然伸手将她往上一托,让她半倚在自己怀里,伸手将她抱紧了。
程如墨心里忐忑,夜渐阑珊,空气极静,她听见陆岐然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仿佛奔腾不息的河流,瞬间便觉得安心了不少。
过了许久,陆岐然声音缓缓响起来,带着三分喑哑,“我有时候总觉得,要是不看紧点,你估计就这么一走了之了。下钩的是你,放饵的也是你,如果你打算撤,我该怎么办?”
程如墨听得发愣,下意识就想去看陆岐然,却叫他伸手扣住了脑袋,动弹不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说什么你都要存疑。对你好你觉得我在算计,哄着你你也觉得我是因为愧疚,我想买套房子把你后路斩断了,但你觉得我是在斩断自己的后路。程如墨,你自己说说看,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程如墨张了张口,终是哑口无言。
“你不是写小说的吗,你告诉我,你书里的人爱上一个花了多长时间?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你当时喜欢上我,又花了多长时间?”
程如墨喉咙顿时一梗,眼眶忽然酸胀不堪。
“你觉得时间是问题吗?”
程如墨点头,又立即摇头,然后只一瞬,眼泪莫名就流下来了。
“你了解我这个人,有些话不爱挂在嘴边。我想跟着你好好过日子,我的确是没有什么折腾的心思了,但我是宁缺毋滥的人,你应该了解。”
“嗯。”程如墨一边哽咽一边点头,“可你为什么不早说。”她鼻音浓重,说完这句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在说之前,我总得先做点什么,而且,”陆岐然顿了顿,“我以为你能懂。”
程如墨摇头,额头紧紧抵着他的胸膛,感觉自己手指正轻轻颤抖,“我不敢这么想,我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可我我再也不想自作多情了,更不想被你捏着软肋。今天白苏说得很对,我的确没那么清白无辜,我曾经存过龌龊的念头,我想着要祝福你们,却……。”
“可以,如墨,可以了,”陆岐然手掌又收紧几分,“你别自责,更不要在意别人的评价。我才被你捏着软肋,你这人真是太揣摩了,时时刻刻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伸出爪子不分敌友一通乱挠。”
程如墨扑哧一笑。
“又哭又笑,你幼稚不幼稚,嗯?还有,咱们这不算吵架,今天的事也只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陆岐然也轻声一笑,伸手将她往上拽了拽,“坐起来。”
程如墨“嗯”了一声,没有动。
“怎么了?”
“……麻了。”
“……。”陆岐然看她一眼,忽伸手从她腿下穿过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程如墨一时未防,低叫一声,同时脚上的拖鞋晃荡一下,掉到了地上。陆岐然嫌它碍事,一脚将它踢开,抱着她径直朝卧室走去。
背下是新换的被单,陆岐然低头看了她片刻,缓缓低下头去。
极为漫长的夜,仿佛黑甜的梦境。她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情绪濒临绝顶,多少次如同被缴械的俘虏只能告饶。
到最后两人沉沉睡去。凌晨时分程如墨醒来,发现被汗水濡湿的鬓发已经干了。她觉得口渴,起床去倒了杯水,回来发现陆岐然也醒了,正睁眼看着她。
程如墨在床边坐下来,将杯子递到他嘴边,陆岐然捏着她的手,喝了大半杯。程如墨将玻璃杯搁在一旁,重新躺回去。
陆岐然伸手将手臂搭在她腰上,程如墨觉得痒,笑了笑拿开了,“离我远点,热。”
陆岐然立即伸手手臂将她整个按进自己怀里,程如墨试着挣了挣,未果,便由着他了。
陆岐然声音便贴着她耳朵响起来,震得她觉得微有些痒,“还有件事。今天我去了这么久,一方面是跟叶嘉把分手时候没说明白的话说明白了,另一面是她打算去崇城再开家事务所,问了我一些选址方面的事。”他顿了顿,耐心解释说,“当年分手是她提的,但是我们商量之后共同做出的决定。八年的时间聚少离多,我们对对方的生活影响微乎其微,从这个角度而言,彼此并非无可取代——她已经打算和她事务所的合伙人在一起了。”
程如墨听他说完,静了许久,轻声开口,“你跟她恋爱八年,这事无法回避,这也是你经历的一部分,我不会否认,就让……过去的归过去,未来的归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