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芳笑了笑,即刻叫随从搀从善起来,说:“王爷言重了,本皇子知道,这一定是误会。你我唐宋交好,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误会而妄自揣测。”
从善也心怀疑虑,但是还是平静的说:“四皇子深明大义,实在令本王佩服。那烦请四皇子多留几日,养好伤再启程,这也是皇子体恤我大唐声誉之举。”
德芳依然笑着:“王爷这是哪里话,小王自是要多打扰王爷几日的!”
接着从善便告辞出去,可是满腹狐疑,“这赵德芳如何这么轻易相信遇刺一事与两国局势无关?他又为何如此淡定对待?难道他不怀疑我们?如果他不是真诚的这样说的话,那他的城府就太深了,说不定早就怀疑我们了。可是这个刺客是谁呢?是皇上派的?或许是谁想挑拨离间?可是刺客是个孤身女子,这又怎么解释?”
从善带着一肚子疑问回房了。
而另一边,德芳吃完药之后,就立刻写了两封信,封好之后,他便吩咐随从说:“这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父皇的,一封你们去霓裳歌舞坊交给蕊儿姑娘。明天一早你们就快马送出去。”随从出去之后,德芳独自躺在床上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特别是今晚。“今晚的刺客绝不是小贼,可是李从善却急忙跟他们撇清关系,这事一定跟南唐有关,李煜自知不敌我大宋,莫非想借此事向父皇示威?”随即他又闪过一丝疑虑,“可是我现在身在南唐,李煜理应知道避嫌,不敢动我才是,难道是他国挑拨之举?不管怎么样,先将我在这里的行事告诉父皇,以早作打算。”
第二天天不亮,德芳的贴身随从就骑上快马回汴京送信了,而另一个随从特将给蕊儿的信送到了霓裳歌舞坊。随从将信交给蕊儿的时候,蕊儿面露疲态,却没有惊讶之色,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翻涌着。随后,她命人打点车马,要出门。
另一面,从善也一大早就进宫了,将昨夜之事悉数告诉李煜,同时也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李煜听着,脸色惊讶,说道:“皇弟的疑虑甚是有理,可是朕并没有派人去刺杀赵德芳,如此看来,不是别国挑衅,就是赵德芳的苦肉计,想嫁祸给我大唐。”
从善也连忙同意,说:“不错,说不定这时赵匡胤想找借口出兵我大唐才施的苦肉计,早上家丁来报,说赵德芳的贴身随从一早就骑快马离开了,想必是回开封了。皇兄,我们应早作防备啊?”
李煜思考着,半天没说话,接着他说:“如今大宋国力日盛,我们只是小国,难以与他们抗衡啊!”
从善忙说:“皇上,要不然我们扣下赵德芳做人质,让赵匡胤不敢轻举妄动?”
“这万万不可,”李煜忙说,“本来这事还可以转圜,要是这样直接与赵匡胤为敌,恐怕触怒于他,到时候兵连祸结,我大唐百姓就要受苦了。”
“可是——”从善刚说话就被李煜打断了。李煜叹了口气,看着从善说:“皇弟,这事我们再行商量,你先行岁朕回王府,去看看赵德芳。”
从善眉头微皱,点头同意。接着便随李煜回郑王府。刚到门口,李煜便想起什么,忙对从善说:“皇弟啊,你派人把薇儿给朕接到王府来。”
从善为难地说道:“我看这事还是不要让薇儿知道,免得她担心。她——”
“你去给朕接来就是了,”李煜有些不悦,说,“谁说朕是要她掺合这事了,朕想她了,暂时没空去看她,接她来不行吗?”
从善意识到他的情绪变化,也知道他生了醋意,就忙说:“臣弟说错了,沉底这就派车去接。”接着打人打点马车去周府。
李煜刚想进去,便有一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接着蕊儿从车里出来,他们俩便站住了。
蕊儿走到他们面前,忙下跪行礼。李煜笑着说:“原来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接着忙叫她起来。
蕊儿站起身,说:“是薇儿告诉我的。”
从善忙问道:“你来王府有事吗?”
蕊儿对着从善鞠了一躬,说:“回王爷,今天一早,我收到了四皇子的信,得知他受伤了。民女不自量力,还请皇上和王爷准许我进去看看他!”
从善笑了,同时也对李煜使了个眼色,李煜立刻明白了,笑着说:“蕊儿说哪里话,你是薇儿的朋友,也是四皇子的朋友,你当然可以进去。走吧!”说着他和从善便走在前面,蕊儿随后跟了进来。
李煜与从善先进了德芳的房间,德芳正靠在坐榻上看书,见到李煜,简单地问了声安,并没下榻,说:“小王区区小伤,怎劳国主亲自看望,实在是不敢当。”
李煜见他礼数怠慢,心有不悦,但是随即丢开了,走到他面前,说:“四皇子客气了,你在我大唐做客,如今朕保护不周,令皇子受惊,朕心里甚是惭愧,皇子又何必拘礼客气呢!”
从善也接着说:“四皇子,皇上挂念皇子伤势才亲来探视,不仅如此,上次周二小姐告诉皇上还有本王,皇子甚是喜欢蕊儿姑娘,现特地带来相见。”从善见对方听到蕊儿的名字,表情就变得兴奋起来,忙向门外叫道,“蕊儿姑娘,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