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嬷嬷,你说姑姑是被大少爷扔过来的酒壶吓倒昏厥的?”周公子的音调突然加大,瞬间将众人的目光移向他。
周公子没有孤独雍那番俊美妖治更没有西山郡王那么清俊飘逸。但是,却有一种让人一看过去,便感觉很温暖的阳光之气。此时,他紧皱远山眉,眸中散发出愤愤之色朝一旁抱着周素云抹泪的莲嬷嬷问道。
莲嬷嬷刚要点头,粉黛却急忙抢先道,“回表公子的话,不是吓晕倒的,而是大少爷拿酒壶砸过来,二夫人为了躲避,不小心扭到了脚,痛晕过去的……呜呜……她的身子骨本就羸弱,而大少爷出口辱骂也就算了,还对她大打出手……好歹二夫人也是他的长辈啊!”
“闭嘴,这里哪由得了你一个贱婢说话的份!”夏昀显然是怒极了,忙瞪了她一眼。
粉黛原是大房院内的人,临时被夏昀交给了二房,卖身契还在夏昀手里,所以她不敢太过得罪他,于是,夏昀一喝责,她便住嘴了。
周公子见状,扫了一眼地上的酒壶残片和酒杯残片,顿时眉头皱的跟紧了,“没想到,我在郴州当了三年的校尉,一直和夏刺史有所交集,从不知,你还有如此目无尊长的一面! 且不说我姑姑刚被封了一品诰命夫人,你见她理应行礼。就说,她还是你二婶, 并且你二叔还是因为替你父亲上战场牺牲的!你如此对待他的妻女,不觉得良心不安吗?早知你纨绔,却不知是如此的纨绔!”
“嘶……哎呀……周校尉,你莫要听丫鬟胡说八道!我……我方才是因为发婢子们的火,她们给我拿的酒不是上好的酒,我怕怠慢你们,这才一怒之下,将酒杯酒壶一股脑儿的扔出去,谁知二婶她们正好过来……嘶……误会啊……”夏雷鸣一见平时总笑呵呵的周 校尉突然朝他怒了,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在郴州他可是全仰仗着周校尉帮忙,才能够行事方便的。这会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接着回郴州做刺史,若是和周校尉弄僵,到时候他回郴州可就不好混了。
“哪是这样的……明明……”
莲嬷嬷和粉黛闻言,都气愤的怒瞪双眼,想要替二夫人辩驳,哪知夏昀先她们一步开口道,“周校尉有什么事能不能等大夫来了再说,你们没看到夏刺史他喉咙处受伤了,不方便说话吗?”
他一句怒吼一出,莲嬷嬷和粉黛这才强忍住到嘴的话,愤愤不平的看着夏昀。知道他护子,没想到还这番是非不分的相护的!
夏昀的怒吼,是让二房众婢包括周公子都禁了口。
夏思雪却觉得心寒,原来,夏昀不是没有慈父的一面。只是不会在她面前呈现罢了。在他的眼里,他只有一个子嗣那就是眼前贪生怕死的肥猪夏雷鸣!只要是夏雷鸣做的事,不管是对是错,夏昀都会护着,也会替他兜着。就因为有这样的父亲纵容,夏雷鸣才会不思上进,整日好吃懒做,寻花问柳。
二十岁那年,在大婚之日,竟一同纳了好几房妾室,可最后都因为受不了他的凌虐,自杀的自杀,逃跑的逃跑。现如今,只剩下正室一位夫人。而她之所以还留下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是夏雷鸣的表妹。夏雷鸣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自是有感情的,对她倒也算是另眼相看了。
就在夏思雪陷入回忆中时,一个背着药箱的长胡子大夫,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满身是汗的婢女。
“大夫……快给小儿看看。”大夫一进屋,夏昀就忙起身,顾不得起身太快而感到的头晕,就朝大夫走去。
大夫朝他点点头后,忙蹲下身子,对几乎快要躺在地上呻吟的胖子道,“夏少爷,劳烦您松开捂脖子的手,让老夫看看伤口。”
“哎呦……疼死我了。大夫你可要仔细点啊……”夏雷鸣闻言,这才小心翼翼的松掉手。
夏昀见状,忙召唤两个都快累的趴下的丫鬟过去,推着夏雷鸣快要倒地的身子。两个丫鬟一过去,夏雷鸣就松掉另一只支撑地上的手,气喘吁吁。
大夫仔细看了看夏雷鸣的脖子后,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竹镊子,在镊子上沾了点药水,,便将镊子伸向夏雷鸣的喉咙那边。
夏雷鸣见状,忙吓得胖脸发青道,“哎呀大夫,你这是做什么啊……”
大夫被他一声吓得手一抖,收回镊子,朝他蹙了蹙白眉道,“夏少爷忍着点,老夫要替你取出喉咙处的瓷片,好上药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