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绮筝被陶老夫人“提点”,知道秋曳澜是被谷夫人坑了之后,自不再反对这件婚事。
只是要说她有多支持却也不见得,毕竟秋曳澜现在的闺誉实在不怎么样,江绮筝总是更心疼自己胞弟的——在对秋曳澜的愧疚以及对江崖霜的疼爱之间为难良久后,江绮筝果断决定不管这事了:“反正祖母精明能干,又素来把十九当嫡亲孙儿一样疼,十九肯定吃不了亏的。”
只是她不急着做大姑子,永福公主可急了。
这位真正的金枝玉叶本来就顽劣非常。对于名节这种议论……咳咳咳,江皇后决定干政时,朝野骂声比今时今日这点谣言不知道激烈了多少,甚至还有言官以在朝堂上自尽来威胁的。
作为江皇后的亲生女儿,岂会在乎现在这种小打小闹?再说,秋曳澜的“奸夫”是谁?就是自己十九表哥嘛!又不是外人!
尤其永福公主以自己是秋曳澜跟江崖霜的媒人自居,一心一意盼望这事成就,她好炫耀一下自己的爬.墙壮举……噢不对,是她的高瞻远瞩……也不对——反正就是熊孩子的那点心思……
一下子这事没声息了,永福公主顿时在宫里待不住,跑到江家来探口风。
她是陶老夫人的嫡亲外孙女,陶老夫人看到她,眼角眉梢都舒展开了,迫不及待搂到怀里一顿揉,才含笑问:“怎么又跑出宫了?是不是又惹了事情,怕你母后嗔你?”
“才没有呢!”永福公主腻在她怀里撒着娇,“我想外祖母了!”
陶老夫人哈哈笑:“你们就没个真心话!看你这迫不及待想问事情的样子,也好意思哄我?”说归说,还是问,“又想折腾什么事了?”
永福公主的节操可没江绮筝那么高,场也不圆的直接道:“十九表哥的婚事?”
“你管这做什么?”陶老夫人一怔,轻轻点了点她的额,“还怕你没表嫂?”
“十九表哥跟宁颐郡主的事情可是我牵的线啊!”永福公主急了,“如果宁颐郡主不是我表嫂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
陶老夫人无语道:“你把你表哥的终身大事当儿戏呢?别闹了,这事不是你好问的。”
依陶老夫人是非常希望把秋曳澜定给江崖霜的,这种身份高贵、长得无可挑剔、还势单力薄的孙媳人选,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可如今秋曳澜闺誉尽毁不说,她自己还不想嫁——陶老夫人也吃不准这事能不能成了,永福公主年纪又小,也没什么城府,老夫人当然不会在她跟前露口风。
于是永福公主使尽十八般撒娇技艺无果,怏怏而去——但她很不甘心,所以出了江家别院,就不顾宫女劝阻,径自进了隔壁的西河王府。
公主殿下现在很急很急,没心情等王府摆出阵势迎接,直接闯到秋曳澜的院子,把正上课的秋曳澜喊到一旁:“你怎么还没嫁给我十九表哥?!”
秋曳澜正茫然于永福公主的来意,忽听这句整个人都不好了:“殿下这话何意?臣女这两天都在府里给亡母守孝,绝对没有跟令兄见过面啊!”
难道又有谁出手坑她了?居然连永福公主都惊动了!
亏得永福公主的贴身宫女一直跟着,闻言一个箭步上来按住公主的嘴,哭笑不得的跟秋曳澜解释:“公主殿下闹误会了,您别放在心上……”别说别把永福公主朝外拖:开什么玩笑,江崖霜的婚事,江皇后也只能建议,虽然她的建议肯定会被江家重视——但想搞一言堂是不可能的。
永福公主这么一嚷,万一江家最后没有聘下宁颐郡主,这岂不是乱了套?
秋曳澜是晓得这位公主的不靠谱的,闻言也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不禁暗松了口气:“臣女恭送公主殿下!”你快点走!你这个熊孩子!你差点吓死我了!
结果永福公主很不情愿,拉拉扯扯的,硬是抢了秋曳澜腰间一个香囊才肯走。
目送她远去,秋曳澜嘴角微微抽搐:“她可别拿去给江崖霜!”
还真就是这样!
察觉到秋曳澜成为自己表嫂的可能性开始摇动,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媒人地位受到挑战的永福公主开始行动了!
她出了西河王府就跑回江家别院,把那香囊悄悄拿到江崖霜跟前:“这是宁颐郡主送给表哥你的,她可想你了!只可惜不方便过来,看到我去,眼泪汪汪的给了我这个,让我带给你!”
对于永福公主参考才子佳人话本里的台词,自行编出来的说辞,江崖霜简直无力吐槽——就他了解的那位小郡主,头一次进宫就杀了侍卫不说,杀完人还有心思去偷菜吃,她会眼泪汪汪送香囊?
永福公主见强忍笑意的江崖霜不说话,急了:“人家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江崖霜看着她这煞有介事的模样,笑得直捶桌:“我赌三个月月钱,这香囊不是你偷来抢来的,就是你拿自己名义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