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崖霜不动声色道:“这会又没旁人在,你不说我不说,你就是为了给四姑请安专门进宫的……我不就不用挨揍了?”
“我偏要告诉她!”秋曳澜哼哼道“你这个不孝侄!”
说到这里不禁扑哧一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江崖霜趁机一把抱住她……
次日,秋曳澜梳洗起身,送走丈夫,就去了正屋给陶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很是慈爱的免了她礼,让她坐:“今儿不是请安的日子,你昨天又才跑过一趟,可是有什么事?”
“祖母好眼力!”秋曳澜笑着看了下周围,陶老夫人二话不说清场。
“就是昨天听十九说四姑近来在斟酌要给七皇子派点什么差事,昨儿个辛表妹的事情让孙媳想到常平公主殿下还没下降……”
陶老夫人一听就明白了,微笑着道:“你这孩子就是机灵!”
接下来也不用秋曳澜自己提了,老夫人直接给她找了个理由“正好你十六嫂有了身孕,这是喜事,该告诉宫里一声。也替那孩子讨点好处……既然是你房里的妯娌,就你走一趟吧。”
得了老夫人之命,秋曳澜回房换了身正式些的衣裙,直奔宫门——以江家现在的显赫,女眷进宫根本不用走什么程序,直接到宫门口让车夫报下身份,像窦氏这种跟皇后关系不怎么好的兴许还得被晾一晾,像四房这种皇后所亲近的,草草检查了下就放行了。
进宫门后一路畅通无阻,直至贝阙殿外才被宫人暗示停下脚步等候传召——也就转个身的功夫,秋曳澜才理了理裙裾,先进去禀告的宫人就出来说皇后让她进去了。
秋曳澜进门上殿,先以郡主身份请了皇后安,复以侄妇身份请姑母安,完了江皇后含笑让她起来:“坐吧,你如今是本宫的侄妇,不必拘束……还以为你们成亲后,十九会领你一起来见本宫,顺便把你那份东西拿走。结果这小子倒好,告假的日子专门陪着你,上差后专心当差,竟把本宫忘记到脑后了!”
“还望四姑饶恕……”秋曳澜虽然知道皇后并没有真的责怪江崖霜,但还是赶紧代丈夫告罪。
皇后果然不在意的摆手道:“本宫调侃下而已……你今儿一个人进宫来,是什么缘故?”
秋曳澜把陶老夫人给的理由讲了,皇后有些意外,但面上也有欢喜之色:“是吗?看来十六媳妇倒是个有福气的,这才半年多吧?就有了动静……但望是个男嗣就好了。”
“有四姑福泽,想必十六嫂定能如愿以偿。”秋曳澜嘴上说着凑趣的话,心里却想着回去之后这句话要能掐还是掐掉告诉盛逝水的好,不然万一过些日子断出来是个女胎,盛逝水的压力可想而知!
两人说了几句,皇后见她还不告退,心里有数:“既然如此,那咱们娘儿两个单独说会话罢!”
把宫人打下去,秋曳澜又重复了一遍可以让七皇子去主持常平公主下降之仪,如此令太后党束手束脚难以放手拆台,自可延续七皇子的能干聪慧之名。
这个主意江崖霜跟陶老夫人都觉得不错,但皇后听完却蹙起眉。
见状秋曳澜心头微微凛然……半晌后,皇后才道:“这样本宫倒确实不必替维桑担心了,但,这岂非意味着常平的下降之仪会huā团锦簇?”
秋曳澜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皇后不愿意常平公主的婚礼太好看。
“常平公主殿下的下降之态再huā团锦簇,成就的也是七皇子的名声,七皇子聪慧能干,成就的,岂非是四姑您的慧眼识材?”秋曳澜思索片刻,斟酌着语气与措辞道。
又想常平公主的婚礼冷清落魄、又想给七皇子找个能露脸还让太后党心存忌惮不敢可着劲捣乱的差事……这世上哪来那么多两全其美?
尤其太后党又不是什么软柿子,薛畅这枚暗子没有生作用之前,这可是皇后党拼尽手段也只能维持平局的对手。
江皇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之前蹙眉,也是因为她想到为了常平公主下降之事,自己跟谷太后斗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免不了要好好的给常平一个体面下降之仪……哪怕算起来拿到大头好处的是自己,也觉得不大痛快。
但皇后到底不糊涂,考虑了会便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算常平运气好吧!”
这事答应下来,皇后话锋一转,果然问起辛馥冰:“她昨天跑你屋里去了?如今怎么样?”
“……她说愿意听长辈安排,而且昨天还让侄妇代为向祖母请罪。”秋曳澜思索了下,才道“辛表妹……也是一时犯糊涂才会……”
“事情既然过去那就不要再提了!”皇后打断她的说情,淡淡的道“给本宫带句话给她:让她安心调养身体,预备大喜之日……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秋曳澜正要答应,外面宫人咳嗽一声——皇后抬起头,扬声问:“何事?”
一个小宫女轻手轻脚进来,恭敬道:“娘娘,常平公主殿下求见!”
秋曳澜露出意外之色:这还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该不会常平公主这么快得到消息了吧?
“她不在泰时殿里讨好,跑到本宫这儿来做什么?!”江皇后面色也有些狐疑,双眉一扬,冷哼“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