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嫣语又补了一句,“嫣语不知五公主前来,看屋里乱的很,怕惊吓了您,就在屋里稍作归置,不想,让您久等了,是我们的失礼,万望五公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怪罪。”
“罢了罢了,谅你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次莫要再这样,不然,我定要新账旧账一块儿算。”看到李嫣语这般恭敬客气,赵悦自然不会与之怄气,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到李嫣然身上,看到她在一旁一副悠悠然的样子吃着糕点时,就有些不能容忍了,“李嫣然,你就这点本事了吗?什么事都要你妹妹来打点,不觉得羞愧吗?”
李嫣然没有抬头,只是用娟帕擦了擦手和嘴,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羞愧?嫣然实在不知这羞愧之感该从何而来,更不知这‘羞愧’二字该要如何写得。不过,正如公主所言,嫣然若有事,确实要妹妹来打点,那么公主呢?是否也有这么一个人来打点呢?虽然嫣然爱生事,但从不在人背后做些小动作,不知公主是不是也向来磊落呢?”说着,手中便开始侍弄茶具,准备沏茶。
随着手上的动作一点一点开始,继而进行着,忽的记忆就被拉回了本不愿回首的上一世,记得赵炫最喜欢喝她亲手泡的茶。
“皇上,臣妾今天为您沏的是朝鲜部最具特色的大麦茶,这种茶虽不及西湖的龙井名贵,也不及云南的普洱甘醇,但是味道得天独厚,品在嘴里别有一番滋味,喝过之后回味更是美妙无穷,臣妾已经试过了,选用御花园阴雨天时睡莲里面的晨露最是搭配,今日您也尝尝,另外,它还能安神助眠,像您这样天天操劳社稷江山的人,常喝的话最合适不过了。”
东宫中,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一边侍弄着这些样子精致的器具,一边嘴中凿凿有词,时不时还对着身旁的男子付以一笑,样子很是妩媚,却无半点妖冶造作之感。
男子也很适时地从后面揽着女子的腰,一边用脸轻轻地摩挲着女子的背,一边动情地说:“是是是,朕就知道皇后最关心朕,有皇后这样周到贤德的人在身边,朕当真是安心了许多啊。”
“皇上……”娇羞的一声叫的身边的人儿骨头都酥软了。
那时,赵炫是当朝的皇帝,而李嫣然,是赵炫的皇后,可是谁成想到,就是这样看起来十份亲密的一对人儿,在短短的数月之内就死生有别了。
那时的赵炫已然背叛了对李嫣然的感情和誓言,暗中与柳莞尔勾结,李家的人曾多次提醒李嫣然,让她防备些柳莞尔和赵炫,也要多多稳固自己的地位,因而被赵炫和柳莞尔当成是眼中钉而除掉,而她却沉迷赵炫那份已然虚假变质的感情中,无法自拔,直到惨剧已成,再也无法逆转,她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并且输的一无所有,此时才幡然醒悟,赵炫当初对她的苦苦追求,只是为了稳固他王储的身份和地位,等到他的目的通通达到,就把自己像垃圾一样丢开,甚至还因佞臣的说辞而诬陷李氏至满门抄斩,等到她明白这一切时,她早就已经失去了这一切。
一切的华贵终究只是梦一场,赵炫对她的感情也如同琉璃般易碎,只有最后,赵炫和柳莞尔捅在她心头的那把刀子才是最真实的。
“李嫣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嫣然猛地被这一声拉回了现实,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赵炫让自己滚出大殿时的情形,与现在赵悦的嘴脸如出一辙。
赵悦虽然心中有火,却面不露愠色,只是表现出一副厌恶的模样。
极度的悲伤让李嫣然心中怒火中烧,她决定,向这些人宣战,越是看到她难受,李嫣然的心中就越是解气,依旧是一副悠然的语气,“嫣然愚笨,自然讲不出什么文采翩翩的话,便也只能讲这些粗言烂语,虽有些不中听,但是意思却还明了,像公主这般,如此聪颖之人,怎么会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赵悦虽然生性狠毒,但是并非是傻子,她比任何人都要攻于心术,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改戾气的嘴脸,神情跟李嫣然同样缓和,“本公主自然了解你的小心思,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什么叫祸从口出,你可千万要小心啊,不然若是再惹出什么事端,别说是你妹妹李嫣语,就是李长青李翰林,他也救不了你。”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