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临危险的时刻,二人竟然都想将生还的希望留给对方?
不知不觉间,嫣然的心神已然是全都乱了。
赵璟拂袖而去之后,头也不回的赶回府中,那脸色漆黑如墨汁一般,就连大管家见了都是唬的一跳,心道贝勒爷平时虽然不至于时时刻刻笑容满面,却也是名副其实的翩翩公子哥儿,脾气更是一等一的好,府中诸人即便是犯了错处也不会多加惩戒,如今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自家主子心情不好,府中众人也都跟着战战兢兢的,偏偏这位爷脾气秉性与别的王孙公子不同,最是讨厌身边跟着小厮伺候着,更因为身份的特殊,除了廖家二公子,平日里总是独来独往,并不与人交心,如今想找个知情的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得而知。
眼巴巴的看着赵璟进了府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这大半日的功夫了竟是连个话都没有,管家不禁着急了,他在府中服侍也有几十年的光景,对赵璟这位主子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如今见他这般模样,少不得要为之担忧,不得已之下,管家只能遣了小厮去廖府请廖二公子速速过来,想着定然能劝解劝解自家主子。
说来也是凑巧了,而廖辰得了赵璟府中小厮的邀请,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匆匆忙忙的就要出门,可刚到府外,一眼就看到扎勒居然也刚巧纵身下马,廖辰不禁是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就明白过来,只怕扎勒是有事要找赵璟,只不过他是五公主的人,若是贸然的闯进贝勒府,被旁人瞧见怕事又要惹人非议,所以扎勒才只能先来找自己。
自从和亲的大事被确定了之后,赵悦一直被软禁在宫中,表面上看来是不吵不闹,似乎是认命了,可背地里还真没人知道这位一向是骄矜无比的五公主到底在想些什么。
扎勒自从上次夜探龚府受伤之后,赵悦念及他多年护卫的情分让他好生休养,如今算来也是过了不少的时日了。扎勒的伤势其实早已痊愈,奈何赵宣帝担忧和亲之事再生别的事端,即便是已经将赵悦禁足仍然不放心,特意吩咐了除了近身的一个贴身侍女,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赵悦,而扎勒自然是不能再回到赵悦的身边。
这是廖辰和赵璟隐隐约约的也知道一些,二人原本就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再和扎勒见上一面,商讨一下目前的局势,可谁料到扎勒竟然自己过来了,难不成是宫中出了变故?
扎勒一见廖辰,面上的焦急之色便是止也止不住的:“我有要事要见贝勒爷,快快带我过去。”
能让扎勒如此着急的定然不会是小事了,这一点廖辰还是分的清的,他二话不说便是点头应了。
二人马不停蹄的进了赵璟府邸,那老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到廖辰过来就好似见到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就差没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了。
“春伯,您这是怎么了?”廖辰还觉得奇怪呢,赵璟府中的这位管家可是大有来头的,算来他也算是赵璟的长辈,在赵璟的父亲庄亲王还是太子的时候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做小厮,而后发生变故,庄亲王被囚禁,便将什么这名小厮留在自己儿子的身边,本意上是让他看护自己的血脉,其实这也恰恰能够说明老管家是绝对可信之人。
廖辰和赵璟的交情颇深,自然知道赵璟能有今日的光景,甚至屡屡从赵宣帝的手中保住一条小命,其中多半也是有春伯四处周旋,更兼对赵璟时刻的耳提面命,不然的话,便是天纵奇才,一个稚龄孩童如何能斗得过诡计多端的帝王?
是以,赵璟和廖辰对春伯都是毕恭毕敬,行动言语之上倒是赫然把他当成长辈的样子,可这贝勒府廖辰来来回回的不知道来了多少次,还真没见过春伯也有慌张的时候。
“廖少爷,您可来了!”苦着一张脸,春伯忍不住唉声叹气道,“我们家主子回府就将自个关在书房里,老奴看他那个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好,可主子不让我等接近,老奴只能越矩请您过来了。”
春伯是看着赵璟长大,他的忠心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而赵璟的心思动作同样没有瞒着他,这位老管家也算得上是足智多谋、心思缜密了,不用细细掐算他也知道赵璟此刻的处境。
若是凭心而论,老管家是不愿意赵璟以身犯险的,但是再一想,自己带着主子忍辱负重那么多年,甚至忍受了常人想象的磨难,只怕是在赵宣帝的眼中,他们便是连身边的阿猫阿狗都不如,纵然是这样,赵宣帝也是从来没有对他们有过片刻的仁慈啊。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更是只有两条路,要么就只能乖乖的认命,要么就争上一争。赵璟显然是做出了决定,而老管家也只能赞同,其实这么多年,他的心中也是悲愤不已,若不是赵宣帝当日的逼宫篡位,自己的主子便是身份尊贵的皇子,这万里的江山,合该是他的,如今被赵宣帝夺走那么多年,是到了该还回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