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嫣语和阿秀惊疑的出声,她们这是要下车吗?可是如今她们是奉旨进宫,如何能够耽搁?
倒是流荧反应过来,翻身已经快步的掀开帘子冲着那车夫吩咐了一句,车夫想必也是训练有素,知道这车内人的身份,不疑有他立刻就勒住了缰绳,身后的小太监见状,立即上来一个,尖着嗓子叫:“为何停下?耽误了功夫,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流荧赔笑一声:“公公,是公主吩咐了要停下,咱们可不敢不听主子的话,要不您去跟福公公说说?”
要说这公主的身份还真是好使,至少这小太监是不敢对着流荧尖声讽刺的,没过多久,听到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便是福公公的声音:“公主有什么吩咐?咱们再有一刻钟就能进宫了。”
“本宫有些不舒服,头疼的厉害,这马车又晃的紧,不知道公公可否容本宫休息片刻?”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马车里穿出,端的是娇弱无比。
福公公也不是傻子,眼圈儿一转,他自己倒是笑了:“公主刚刚在李大人府中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不舒服了?况且这会子停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大夫来给公主诊治,我看还是速速回宫请了御医给公主好好瞧瞧,公主以为如何?”
这意思分明就是对嫣然的话有质疑,好个奸猾的福公公,收了她一荷包的金叶子,又收了那一摞银票,如今想翻脸不认人?
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嫣然故意粗粗的喘了几口气,好半天才轻声慢语的说道:“那……那好吧,就不难为公公了,本宫还可以撑、撑着…….”
话音才刚刚落地,一声尖叫陡然响起:“呀!公主,您这是怎么啦?”
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站在外面的流荧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就将帘子掀开,只见嫣然躺在虎皮的软毯上,一张笑脸已经是煞白不已,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儿殷红的血迹,就连旁边的地毯上都染上了那么一小点十分显眼的污迹,而阿秀和嫣语一人一边的跪坐在她的身旁,惊慌失措的连连叫嚷。
哇的一声,流荧自个也哭出来:“刚刚不是还好端端的吗?福公公,您看如今该怎么办啊?”
流荧哭的可怜,那福公公显然也被惊住了,刚刚进去还是好好的人,怎么着一会儿功夫就落的要吐血的地步了?要知道如今嫣然的身份摆在那里,而赵宣帝的态度又是高看了一眼,别人不知道内情的或许还不会怎么样,可福公公与别人不同,他成天跟在皇上身边,肚子里的东西可比别人多多了。
这位贞敏公主只怕不会是个小角色,如今京城的私盐买卖可牢牢的控制在她的手中,就凭这一点,皇上在短时间之内就不会对她怎么样,福公公自然要好好的伺候着,如今这位公主眼瞅着紧要进宫了,冷不丁的来这么一茬,想也不用想,此事绝对是跟他脱不了任何的干系。
福公公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能呆在赵宣帝的身边多年,凭的就是管好自己的耳朵和嘴巴,主子的事情从来不议论,即便是主子开口让你随便说说,那也是绝对不能越了规矩的。
如今贞敏公主眼看着就要炙手可热,可这会儿在路上出了意外,不说比人,只怕是连皇上都不能饶了他的。
额头上冷汗已经哗啦啦的全部都下来了,福公公这会子也慌了神,手足无措道:“公主这是生了什么病症,怎么会来的这样急!”
流荧急的眼泪都下来了:“我们公主从小身子就弱了些,便是拿着那些个老山参不要钱似的补养着身子才好好的长大了,旁人看来是没什么不足,可内里却还是虚的,如今更因为前段时间张罗盐坊的事情成天忙着,身子可不是得亏空的更加厉害了?呜呜,可怜我家公主如此呕心沥血,可这身子着实是——”
一边说一边伤心,流荧终于是忍不住抽噎起来,那福公公见状表情更加慌乱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如今这里可没什么医馆之类的,若是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耽误多少工夫啊!”
鱼儿果真是上钩了,嫣语的手背突然被碰了碰,她立刻就会意过来,瞪着两只红彤彤的兔子眼道:“可之前的大夫说了,小姐最怕的就是受到颠簸,今日是皇上召见,小姐哪里敢耽搁?可谁知道还是弄成这般……如今那大夫给阿姊开的药还在府中收着,这可如何是好?”
豆大的泪珠接二连三的掉落,嫣语五官原本长得就不错,只因为没长开还稍稍的带着稚气,如今换上这丫鬟的衣服倒是分外的讨喜可爱,她哭的伤心,外头看着的那些人也都一下子不忍心起来,心道这小丫头倒是个忠心护主的,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