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对于陈营唯一的印象,就是此人不苟言笑且丝毫不近人情,但凡是赵宣帝下令不见任何人,那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养心殿。
原本,赵谦和陈营根本没什么交集,可如今算是撞上了,也总算领教了他的死板。
衣袖一甩,估摸着赵谦自个也是心虚,冷冰冰的瞪了陈营一眼就要走人,哪知道那道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请四皇子留步,皇上若是问起,卑职等可万万担不起这等罪名,不如请四皇子一同与陛下说明。“
言下之意,就是要赵谦跟着道赵宣帝的面前解释清楚了,而明眼人都听的出来,这陈营已经确认了这事儿定然是赵谦做的。
“你好大的胆子!“赵谦几乎要暴走,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要给自己下脸子,什么时候他的皇子身份这么不值钱了?竟然连侍卫宫女都要跑到自己的脑袋上撒野了。
心内一横,赵谦索性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皇子再说一遍,此事与本皇子无关!休要多言!“
说完立即就要走人,可没想到今日活该也是赵谦倒霉,陈营的脾气竟然比他的还要执拗,见赵谦执意要离去,他面无表情道:“如此,属下失礼!“
话音刚落,身穿黑甲的身体就猛的向前冲去,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挡在了赵谦的面前,赵谦一惊,下意识的化拳为掌,照着陈营的天灵盖就要劈过去,但凡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人都知道,赵谦此举,分明就是要置陈营于死地。
那天灵盖位于人的头顶最上方的位置,是人体最坚硬的部位,但也是死穴,若是有功夫的人以全身之力重重一击,那便会立刻丧命,绝无生还可能,赵谦的举动不可谓不阴毒,摆明了就是要杀人灭口,震慑其余的侍卫。
眼看着那手掌已经距离自己的头顶不过一寸左右的距离,陈营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似的,脸上一点儿变化都没有,身子却是飞快的一拧,整个人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滑了出去,诡异的出现在赵谦的身后。
一击落空,赵谦的表情明显的更加不耐烦了,脾气似乎也越来越有暴走的架势,而陈营却只当没看到,手掌飞快的探出,谁也没看清楚他的动作,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到赵谦的两只手臂都被他拧在了身后死死的扣着。
但凡是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姿势看似是一点威力都没有,但往往却是最难挣脱的,一旦要挣扎,那手臂上立即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绝非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四皇子,得罪了!“
依旧是十分古板的一张脸,还有丝毫没有波澜的语调,陈营竟是一点儿都没有顾忌赵谦的身份,那些个侍卫倒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碍于嫣然的身份,并无一人敢上前触碰,只敢叫来了几个宫女将她搀扶了回去。
嫣然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个儿正躺在一张梨木雕花的架子床上,淡粉色的纱帐被放下了,倒是将外面的一切遮盖的不甚清晰。
察觉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嫣然一个机灵飞快的坐起身,怎料却牵动了喉间的瘀伤,吃痛的皱了皱眉,等到终于想到自己昏倒前的最后场景,她总算是暂时弄清楚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处了。
自己因为窒息昏死过去,想来最后应该是银雪挡住了赵谦,那后来发生什么了,自己现在是在皇宫,还是在别处?嫣语和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女又在何处?
因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嫣然也不敢把银雪叫出来,不过左右坐在这里是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自己去找找答案吧。
手指才刚刚掀开帐子,嫣然的眼中就闪过一丝冷芒,那帐子左右两角个垂放着两条长长的流苏,细细的看去竟是全部都用金珠子串起来的,许是想着金子过于沉重,所以故意的将珠子弄成了空心的,可这样的心思却是更耗费功夫。
而左右一打量,她心中的冷意就越加多了几分,这满屋子的金碧辉煌,哪一样是俗物了?只怕是随便的一件都不是凡品,这般的奢华,只怕普天之下除了皇宫就再也没有别的地方了。
自个儿还在皇宫?那就更好办了,总归是小命还在,正好就一鼓作气的向赵宣帝讨个公道了,也让赵谦知道算计自己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