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二人若真的是相互倾心,且抱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态度,那赵璟日后就是她的夫君,站在夫君的身后与他共同进退,这样的要求难道不是她本就应该做的吗?
“若君心不改,妾亦如此。”
垂首、敛眉,嫣然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只是自个儿的呢喃一般,偏偏赵璟却是刚好的听的真真切切,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死死的抓住嫣然的肩膀,急切且兴奋的连声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怀中的女子是什么样的性子,赵璟心中清楚的很,他不知道嫣然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有这样面对风雨和艰险也能面不改色的脾性,但不管如何,那都是曾经的过往,就连他也有一段为之深深痛楚不愿意回忆的过往。
只要嫣然不愿意说,他是断然不会强迫她的,但说到底,赵璟心中仍然有一丝莫名的担忧,这个小小的女子,她哪里知道只是以她绝世的容貌,就足已经让多少的男人为之痴迷!更何况还有她心中的惊世才华和过人智慧……
若是可以,赵璟真的想将她牢牢的藏起来,再不许别人看上一眼,说到底,是他不乐意别的男人总将惊艳的眼神落在嫣然的身上而已,,也算是他的自私和执拗吧!
面色一羞,嫣然的脸蛋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所谓的美貌、才华和深谋远虑,不过都是附加在身上的装饰而已,抛去这些,她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女子,自然也有女儿家羞怯的心思,终其一生,不过是想遇到一个痴心不悔的良人罢了。
今生遇上赵璟,已然是她最大的幸运。
即便是没有抬眼,嫣然也能感觉到那双黑眸闪烁着惊人的亮光,甚至,赵璟的声音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兴奋变得略微的沙哑起来,我在她肩头的大掌更是在轻轻的颤抖着,似乎是在怀疑他听错了……
心中一软,嫣然的情绪竟然奇异的缓和了许多,赵璟对她,这般的诚惶诚恐,这般的百般迁就,和长不是和她一样的忐忑,终究,他们所做的任何事不过都是希望为了彼此好,只不过,他们都是同样的不善言辞罢了。
轻轻的伸出细白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嫣然明显的感觉到赵璟的身子猛地弹跳了一下,虽看似很快的恢复了平静,可那不过是极力在压制着而已。
“从今后,你有我,你想君临天下,我就助你登上天下至高的位置,你想叱咤风云,我就助你呼风唤雨,你想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就和你一起让这风云变色,江山易主。”
一字一顿,嫣然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的目的,原本就是一样的,和需要如此的猜疑和再三的自我折磨?不过是她自个儿多心罢了。
其实,嫣然早就知道赵璟必然是那种不甘于碌碌无为了此残生的人,他看似一直在隐忍,背地里却早已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手脚,而她当日故意试探着说出让赵璟登上那天下最高的位置,不过也就是为了验证心中的那点儿猜测罢了。
毕竟,赵璟的伪装实在是好,连她多方的观察下来,也没能从他的身上观察出一点儿的破绽,旁人更是以为他在赵宣帝的打压下早已经成了胸无大志、谨慎胆小没有半点儿存在感的慎贝勒,这个前太子之子,只怕是根本没有半点儿的威胁了。
而果然的,一口答应了她的要求,而由此,嫣然才断定自己的猜想没有错,别人眼见的安分守己、庸碌无为只是他用来自保的伪装,一旦到了真正能够施展才华的时候,他的光芒,绝对不输给当朝的任何一位皇子!
嫣然一点儿都不觉得赵璟是痴心妄想或者是不知天高地厚,男儿家,总是要有那么一点儿血性的。更何况,他这十几年所承受的一切,他父王和母妃所承受的痛苦,总要是有个说法的,赵璟身为人子,即便是为自己的父王母妃讨一个说法也是断然不过分!
指骨死死的握成一团,赵璟只觉得喉咙里干涩的紧,连发出一个声音都不能,那如墨玉一般玄黑的瞳孔中,晦涩不明的情绪越加的浓重,他盯着面前的女子,种种惊疑不定的情绪不断的在脸上飞快的变幻莫测,似乎是想要看清她嘴上说的是否和心中想的异样,抑或是自己的耳朵究竟有没有听错。
那双灿若秋水,盈盈盛辉的横波妙目还给他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轻柔无比,却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片刻之间将赵璟心中的那点儿忐忑给彻底的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