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青道,“知道,貌似那小乞丐还讹了姑姑五百两银票。但并不知信中内容,更不知道是谁写给姑姑的。”
“奴婢也不知道那信的内容,但是,上次四下姐回府时,就曾传来过狗吠声。二夫人说,这是信中提到过的暗号。写信的人究竟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定是个好人。二夫人也说了,就算对方要了她的银两,她都还是感激他的。”粉黛回头扫了眼观雪阁紧闭的雕花门,又道,“这次,又是他送回了四小姐。看来,这个人是四小姐的福星。”
周常青闻言,却蹙了蹙眉头道,“这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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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常青刚出夏府时,夏昀正巧和管家徐伯扶着夏雷鸣下了马车。夏雷鸣在牢里待了几日,头发脏乱,胖脸蜡黄。身披一件暗纹披风,里面的囚衣若隐若现。
三人一下了马车,就看到了朝他们走近的玄色身影,夏雷鸣紧蹙稀疏的眉头,怒道,“周常青,你把我害成这样,还敢进我夏府!”
“这里不只是相府,也是前骁勇战将夏淳的府邸,而夏淳是我姑父,我怎么来不得?”周常青本见他被放出来,心里就很是不爽,没想到这胖子主动找话头被他侮辱,他岂能错过机会?
“你……”夏雷鸣气的伸出胖手,直指着他的面门想反驳他,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话头,只气的自己气息不匀。
“好了,鸣儿你刚得到皇上大赦出狱,犯不着和不相干的人置气。回府洗漱一番,爹爹陪你喝几盏酒,庆祝庆祝!”夏昀见儿子被周常青一句话呛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心中自是不悦。
他这句话里的不相干的人,摆明是说周常青。周常青听夏昀这话一出,便知,他是真的当上次的事,是他一手导演的了,对他恨得咬根痒痒。只因为他暗卫刚被皇上收走,现下他又处在风口浪尖上,不方便做出报复的行径,否则,早就对周常青动手了,而不是语言上奚落他。
周常青自是没被他的话气到,而是笑眯眯的迎上去,朝夏昀抱拳道,“确实值得庆祝。常青在这里也恭喜夏相和夏刺史保住了这颗项上人头!常青也好生羡慕夏相,家门出了前皇后这样的第一娇女之后,又出了淑妃这样的睿智娘娘。只淑妃娘娘一出面,不到半日时限,北周大王就在两年和平盟约上签字,真真是手腕一流啊!”
周常青这句话明明就是在嘲笑夏府一直靠女人维持下去的,无疑这让夏昀气的脸红脖子粗,但是,极好的隐忍能力,让他迅速的恢复面色,胡子一抖,扯出一抹阴笑道,“周校尉,夜黑风高,可得小心走路!”
话末,绕过周常青,拂袖走进府内。徐伯扶着夏雷鸣紧随其后,夏雷鸣与周常青擦肩而过时,不忘低声威胁道,“周常青,牢里头受的苦,本少爷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日定万倍奉还!”
“好啊,我就等着了。”周常青不屑的讥笑一声,便走到他小厮牵来的马边,一跃上马,挥鞭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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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思雪因为昨天白日折腾了很久,故而,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一睁开眼,就见粉黛单手撑额的坐在塌下,打瞌睡。看她眼下的黑圈,可见一夜未眠的在守着她。目光移到她手腕处那青紫色的淤痕上,夏思雪心中一痛。若不是她失算,也不会害的粉黛遭此惊吓。还害的自己失了贞洁。这一次,她绝对让夏彩荷姐妹,双倍奉还!
粉黛估计真的困厉害了,夏思雪轻手轻脚的下了榻,她却毫不知晓,还在那打瞌睡。
夏思雪走到衣柜处找来一件披风为她盖在身上,不成想,居然将粉黛给惊的跳将起来,大喊道,“不要……你不要过来……”
看模样,她是梦魇了。竟夏思雪当成什么歹人了。
“粉黛姐姐,是我!”夏思雪装出一副惊讶的呆愣模样,看着粉黛道。
粉黛回过神,揉了揉眼,一看面前站着的是四小姐,不禁深吁了一口气,自语道,“原来是四小姐……”
目光移向她手中的披风上,粉黛又猛然一惊的捧起她的手,看着昨晚她上过药的手,心疼道,“四小姐你手受伤了,暂时不要拿东西的好!”
夏思雪假装乖巧的点点头。粉黛又从她手里拿走披风问道,“四小姐你冷吗?”
夏思雪那里冷啊,其实只不过看粉黛睡着了,怕她受凉,特意拿来披风给她披上的。哪知反倒是弄巧成拙的将她扰醒。可这会,她自然不能向粉黛解释自己是这个原因才拿披风的,否则,粉黛只会怀疑她不是真正的傻女夏思雪。
“嗯,我下榻之后就冷了。”
粉黛看着四小姐穿的单薄寝衣,眼里划过一丝自责的瞳光,随即道,“四小姐,奴婢给您换套秋装就不冷了。这披风还是等外出时披上吧!”说话间,已经将披风折好放进衣柜,又取了一套淡紫色绣海棠的秋装给夏思雪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