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雍帝领着一大串的宫人、内侍、御林军走向了夏昀的正院。
因为迎风服了药,身上的毒素清了大半,当然不会毒气攻心了,所以,便将他抬到了夏昀的住处。
夏昀此时正弓着身子站在紫檀木雕花的床榻边,替迎风盖了盖被子。
见迎风感觉到他的轻微举动,微微颤动了几下长睫后,半睁着看向他,夏昀忙关切的问道,“风儿,你现下感觉如何?”
迎风此时意识还有些恍惚,视线也不甚清晰,只目光涣散的看着夏昀仔细辨认。
夏昀见状,不禁更加担忧的唤道,“风儿?……”
直到夏昀这第二声呼喊传进耳朵,迎风这才意识清晰了些,启开唇,淡淡的吐了三个沙哑的字,“这是哪?”
说话间,微微转动着褐色眼珠,看了看周遭,只见夏昀他身后依次站着三个妇人,虽然相貌衣着都不同,可脸上都挂着一副担忧的模样看向他,而眸中却闪现着好奇之色。估计,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又怎么如此得老爷宠爱的吧?
她们身后,有一高一矮两个女童,高的那位正嫉妒的剜向他,矮的那位则拉着母亲的衣袖,踮着脚,朝他好奇的看过来。
“风儿,你刚从偏厅抬回正院卧房。”夏昀弓着身子着实累腰,说话间便坐在了迎风的榻边,朝他轻声细语的解释道,“对了,你的几个姨娘都过来看你了,今日你身子不适,为父就不一一介绍与你,等你身子好了,为父定设宴请亲朋好友过来,将他们一一介绍你认识。”
“算了,可别介绍了,这还没介绍,就来了个什么淑妃的,非要逼我喝鸠酒……我还想多活几日呢……咳咳……明个我就带我大姨离开,对了,我大姨呢?”迎风有气无力的问道,“不会她们对我大姨也动手了吧?”
要说演戏,迎风要做第一没人敢做第二!他可不想白白喝了鸠酒遭这些罪,他要是不报复回来,岂不是太亏本?
“没没,为父怕你情况危急,让你大姨知道受不住,所以并未让人告诉她此事。”夏昀一听他要带着范金枝离开,顿时有些急道,“风儿你也别担忧,今日发生这样的事,也是为父疏忽,今后……哼……为父定会严加防范,不让你再遭这等毒手!既然你认了为父,为父自然不会让夏家血脉流落民间。你放心,今后这夏府你才是正经的少爷!”
夏昀说完,见迎风不开口,他便又转过头对身后的姨娘和小姐们吩咐道,“你们也听着点,今后见到二少爷、二哥,要比对大少爷还要尊敬!你们明白了吗?”
“是!”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薛氏她们还是面上恭敬地点头称是。
“你说什么也没用,我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女人不明不白的灌下鸠酒,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绝不咽下这口怨气!……咳咳……”迎风可不是好糊弄的主,这会见夏昀有意和他打太极,想包庇夏彩荷,语气很不爽的说道。
夏昀见状,确实很是为难。
他岂不知二子这是让他给其讨个说法?说实话,他比二儿子还要气愤!可眼见着夏彩荷就要登上后位,将来后宫可眼见着由夏家把持了,将来夏彩荷再给雍帝生个皇子,可就是未来的皇帝,他万不可真和夏彩荷闹翻,要不得利的可就是朝中对立他的公主府和国舅府了。
薛氏是妾室中最有眼力劲的了,见夏昀面露为难之色,于是忙走过去道,“老爷,二少爷也太可怜了,刚进府不过一日,就遭此厄运,若您不适当提醒淑妃娘娘的话,日后二少爷可怎么过?她有恃无恐的再来碗砒霜什么的,到时候,您再去哪儿寻药?……”
“就是!三姨娘说的对,您不提醒一下,别说是二少爷这新来的了,我们都别想活得长!平日里,您是没看见大夫人背着您对我们做的恶……”五姨娘华氏第一次附和着薛氏说话,并且一边说,还一边拿帕子抹眼泪。
夏昀本还想搪塞这件事,可现下看着妾室都帮着二儿子说话,他本强忍下去的怨气也是被他们勾了起来,手捏拳头,紧紧抿着唇半晌不发一言。
了解他的薛氏她们自是知道他已经听进去她们的话了,便不再多言惹他不悦。
就在屋内一时陷入安静中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皇上驾到!”,顿时,拉回众人的思绪,除了迎风,其他人纷纷向门口走去,脸上都露出不解之色。
迎风闻言,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看向门口处。
少顷,修长的宝蓝色身影便被簇拥着,从外面的长廊处走了进来。
“臣(臣妇、臣女、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夏昀随即领着后院众主仆朝孤独雍行了叩拜大礼。
雍帝刚袖一挥,霸气道,“平身!”
众人这才一一起身。
“皇上,臣以为您睡下了,不想您深夜还来探访小儿,老臣……老臣万分感激!”夏昀刚起身又给雍帝鞠了一个躬。说话间,低下头的一刹那,他意味深长的扫了眼紧跟在雍帝身后的魏石。
魏石一脸无波,看不出什么异样,他便有些纳闷,难不成雍帝睡下后,又醒了得知他二儿子醒来,然后特意来探访?这雍帝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