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娥忽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扬眉道:“什么翠姑的爹,我就当你是醉话。”
手指一阵温暖,垂眸,他已经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眉眼有些飘忽,笑的开心:“你说我醉了,就是醉了。你说我没醉,我就没醉。”
果然……
只是装醉。
柳素娥脸儿一红,大约心里是欢喜的吧!
这算两情相悦吗?
抬头望一轮明月,心中早已痴痴然。
“我……是真心的。”赵明达目光漆黑,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身上浓郁的酒香味,醉了这夜色。
“翠姑我很喜欢,你……我也……”一声傻笑,淹没在一阵清风……
柳素娥只记得自己一直心突突狂跳,那若有若无的一句:“你……我也很喜欢……”,渐渐随风飘远,愈见模糊,却又异常清晰……
…………
一夜无眠。
王二姐四更就醒了酒,一直嚷嚷着头疼。
柳素娥悄悄起身又为她做了酸菜汤醒酒。
而赵明达和单三元也醒了酒。
四个人挤在一张大炕上,大眼瞪小眼。
赵明达头疼欲裂,其实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大抵都能记得清楚。
毕竟他并非真醉,而是一种痴醉而已。
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模模糊糊,却又似是历历在目。
单三元揉一揉眼睛,叉腿坐着,一手揉着太阳穴,嘀嘀咕咕道:“这酒……酒劲还真他妈的大,头疼死了。”
柳远笑他:“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唱了大半夜歌?那嗓子……啧啧……鬼哭狼嚎的,把我五叔五婶都吓得不敢睡觉,过来看了好几回。”
单三元皱眉,使劲揉着脑袋。
回忆袭来,他不禁悔青了肠子,一手拍着大腿:“他娘的,人丢大了……”
也不知道柳月娥心里咋想他。
第一次见面,竟然就丢人现眼了,真他娘的。
活该你打光棍。
单三元腹诽着,看一眼赵明达,又幸灾乐祸大笑了起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一个劲说要当翠姑的爹呢……”
“啧啧……说的那叫一个不要脸啊……”
柳远和柳成也偷偷笑了起来。
赵明达一言不发,只瞪他一眼,冷声道:“还是先管你吧!鬼吼鬼叫了大半夜,都想踢你下炕。”
“哼!那也好过你被素娥姐拖着进了屋里,跟死狗似的。”单三元不示弱,笑话他道:“喝的没我多,醉的比我快,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混生意场……”
“滚……”
赵明达不理会单三元的打趣,跳下炕去洗漱。
心里却甜蜜蜜的。
他记得清楚,他缠着柳素娥唱歌,她拒绝了好几次,可最后还是轻哼了一曲。
他问她能不能做翠姑的爹,她虽然没回答他,但是他却借着酒劲吻了她的发……
一指抚过唇瓣,上面似乎还带着淡淡栀子香味……
…………
再见面,二人目光相触间,总会多了些摸不着,却能看透的东西。
王二姐看在眼睛里,私底下悄悄笑她道:“自打中秋后,你们俩看着总是别别扭扭的。我看他人还不错,实在不行,干脆心一横,把事情给办了算了。”
柳素娥脸一红:“胡说,又来打趣我。”
“打没打趣你心里知道。”王二姐丢下这么一句,笑着去干活。
留下柳素娥一人,红着脸静立许久,才能缓过神来。
而赵明达总是会不经意间偷偷从厨房门口走过,或悄悄看上两眼,或飞一眼,便赶紧走开。
众人心照不宣,总会刻意制造二人独处的场景出来。
两人虽然尴尬,却也十分珍惜,甘之如饴。
一晃十日,赵明达也找好了铺面,虽不是闹市,却离闹市不远,完全可以先开一处小菜馆。
柳素娥看过地方,地处两街交口,五米见方大的地方,足以容纳六张桌椅。
出租此铺面的老板,从前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正好他在旺段兑了一间铺子,便想将此处兑出去。
而赵明达又认识他,他便将此处租给了赵明达,一个月十五两银子,说贵不贵,但是也不便宜。
不过不试一试,谁又能笃定它一定不会赚钱?
干脆心一横,柳素娥便拿了一百五十两出来,先租了十个月。
余下的银钱,她和赵明达打算好好将铺面装修一番。
毕竟门面头脸很重要,里面乱糟糟,你手艺再好,也会遭人嫌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