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箭队,规模不大。
也就是八百人左右的规模,却清一色一人三骑。
宋朝缺马,许多地方的马军,甚至连战马都没有。一人三骑,也只是存于幻想之中。
可是,黑旗箭队却实实在在的一人三骑,没有半点虚假。
当然了,黑旗箭队的坐骑,并非大家所熟知的战马,全部都是巴州马。这种巴州马,后世又名滇马。马身矮小,却耐力极强,最适于长途奔袭。其性质,和后来的蒙古马非常相近。只是在这个时候,滇马和蒙古马的好处,并不为人广知。
玉尹看到黑旗箭队所配备的马匹,顿时笑了。
“宗帅倒做的好买卖。”
庞万春笑道:“一开始还不觉这巴州马的好处,可年中高托山造反,末将奉命追剿。就是靠这些巴州马,奔袭八百里,将高托山所部一网打尽,可当算得功。
这巴州马耐力奇强,速度虽不快,但却适合长途奔袭。
此次 我和牛伯远比试速度,足足比他早了两天抵达析津……嘿嘿,为我赢了脸面。”
牛伯远,便是牛皋。
玉尹诧异道:“伯远也来了?那宗帅岂不是无人可用?”
“怎会无人可用。”庞万春道:“三月前,刘延庆之子刘光世前来帅府效力,出任兵马都监一职。而且近一年来,宗帅也招揽了不少人才,如今可谓是人才济济。
末将觉着,留在济南府也无甚作为,所以便向宗帅恳请,前来燕山助战。”
玉尹知道,庞万春最大的心愿,便是建功异域,光宗耀祖。
而今中原已经基本平静,庞万春就算留在京东东路,也只能是打打山贼。混个资历。虽说平平安安,而且也能迅速升迁。可对他而言,显然无法能够心满意足。
“刚才说,伯远也来了?”
玉尹疑惑问道:“为何伯远未曾前来?”
“伯远本想要来的,可惜……”庞万春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石门关岳都监在儒州一战,伤亡颇重。故而向小种相公请求援兵,伯远便被跑去石门关助战。
出之前。他还让我代他向郎君请罪,言此次大战结束,定会亲自与郎君拜见。”
玉尹闻听,愣住了!
儒州的战况,他自然有所了解,知道岳飞在儒州打得也颇为惨烈。
只是没有想到,这历史的惯性……
到头来,牛皋还是到了岳飞的帐下。当然了,此时的牛皋。身份未必低于岳飞。可玉尹不得不承认,岳飞此人,自有一种人格魅力。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效命。
天注定吧!
若牛皋不随岳飞,恐怕也成不得牛皋。
想到这里,玉尹倒释然了,微微一笑道:“岳鹏举儒州一战,打得确实漂亮。伯远立功心切,前去石门关助战也算不得大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小种相公差遣,也由不得伯远做主。回头派人与他说一声,不必太往心里去。让他在石门关好生协助岳鹏举。说不得自有一番造化。”
庞万春愕然看着玉尹。
他听得出来,玉尹对那个石门关守将,似乎是非常看重。
不等他反应过来,玉尹却抢先开口,“庞大哥来的正好。我刚才还在愁无人可用,不想庞大哥却来了。你那黑旗箭队,先不要在营中驻扎。一会儿让衙内带你先去安置,今晚咱们便要出……却不知庞大哥是否疲乏,可要休息一下呢?”
庞万春心里一动。顿时笑了!
“若真个休息,只怕郎君不依。
郎君不必担心我黑旗箭队,随时可以出……不过,最好先让他们吃点东西,休息两三个时辰。从紫荆岭口赶过来,孩儿们可是一整天水米未进,没有合眼。”
若庞万春说可以,那便是可以。
玉尹没有犹豫,立刻把高尧卿找来,让他带着黑旗箭队,在营外一处偏僻所在安顿下来。
他命人送来吃食,让庞万春一边吃东西,他一边进行解释。
庞万春吃饭很快,而玉尹说得却很慢。
等庞万春吃完,玉尹才把而今松子口所面临的局势说完。
“据探马打探,而今定安已屯驻虏贼五万余人……再过几日,倒塌岭方面还有三万兵马前来支援,到时候松子口所面临的压力,必然巨大。这两日,局势倒也平静,和虏贼更无交锋。可一旦开战,必然是一场大战……我前些日子,才向小种相公请了援兵来。庞大哥你只是先锋人马,过两日还会有更多兵马抵达。
如此干等着虏贼打上门来,并非上策。
我听人说,虏贼的粮草而今都囤积在定安以北三十里处的葫芦口。所以我和元则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轻骑出击,偷袭葫芦口。一旦葫芦口粮草被毁,虏贼军心必然动摇。哪怕大同方面会继续输送粮草,也难以解决虏贼八万余虏贼温饱。
这样,战事必然不会拖延太久,与我大宋而言,也是一桩好事。”
燕山府兵马而今不过数万,虽然黄潜善等人已调拨人马前来支援,也需要时日集结。
玉尹心知,这场战事拖的越久,开封方面就越是慌张。
赵桓骨子里就不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如果这场战事越来越大,赵桓必然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