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宫上下都围观了一把嚣张跋扈的清河王妃是如何被一个拥抱勒晕过去。
“好好儿过日子,这都是你的福气。”大皇子妃给夷安正了正头上的发簪,对着萧翎微微一笑,之后,沉默地拜倒在地,给薛皇后宫中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上车。就见浩浩荡荡的护卫护着这车慢慢地消失,夷安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就见纪媛娇媚的脸上现出了不舍,急忙对一旁的秦王使了一个眼神。
这时候,最是应该贡献坚实肩膀的时候了。
秦王却没有看她,目光只停留在纪媛的身上。
伤感了些时候,纪媛这才收敛了心中的难过,见秦王并没有上前占自己的便宜,却仿佛是护住自己的模样默默地看着自己,竟觉得有些放松,对着众人微微颔首,自己往宫外去了。
“舅舅,你这样儿不行呀。”该出手就出手么,连这个都不懂,活该打光棍!
“众目睽睽,未免唐突她,况她不喜我亲近。”秦王镇定地说完,见夷安也已经不再难过,与萧翎手拉着手好生腻歪,不由鄙夷地说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没皮没脸?”这么腻歪,叫光棍们情何以堪!
“喂!再说一句,小心我翻脸啊!”夷安气死了,凭什么就自己要对上这么一张破嘴呢?见萧翎不善地哼了一声,她顿了顿,这才与秦王低声说道,“还有件事儿。”
“什么?”秦王望着纪媛的背影不见了,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外甥女儿的方向看过来,见夷安露出了一个坏笑,竟福至心灵,此时顿时与她思想同步了,眯着眼睛问道,“你问的,是姓罗的那个?”
罗大人倒了血霉,凭他从前的那点儿罪过,充其量一个罢官罢了,谁知道好死不死大皇子谋反之前往天牢看望了一下“无辜”的罗大人,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谁知道谋反之事,罗大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大皇子的儿子大家伙儿不敢株连,可是大皇子的同党,就没有什么好运气了。
薛皇后死了亲儿子,一腔怒火自然是要发泄,于是罗大人首当其冲了。
“我记得是抄家?”秦王挑了挑眉问道。
罗大人自然是斩立决,只是罗家却也被株连,虽没有诛九族,然而再想有从前的荣华,却是想都不要想的。
罗府就此败落。
“这一家子竟求到外祖母的面前,口口声声说什么见死不救,我听了很生气。”罗家一要被抄家,就求到了宋国公夫人面前,罗家老太太仗着从前的那点儿情分哭哭啼啼,还说了些什么见死不救的不堪的话来,就见夷安心中不快,只觉得罗家放肆,此时说了这些见秦王脸色也很难看,急忙说道,“我本不是个斩尽杀绝的人,只是这一家人在京中难免败坏薛家的清誉,总要有个章程。”
怎么不敢往新城郡主面前哭去?还不时因她外祖母更好说话!
“好日子不过,流放岭南吧。”秦王看着非要叫旁人做坏人的外甥女儿,冷哼了一声,认命地背了这个黑锅。
这可不是清河王妃要流放的,夷安这才满意点头,觉得舅舅上道儿,顿了顿,便与秦王伸头伸脑地说道,“如今,舅舅还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秦王疑惑地问道。
他是个武将,自然不能明白外甥女儿那千沟万壑的想法,只是却觉得这死丫头只怕又要不干好事儿。
“储君空虚,这如今呀,诸皇子都有自己的想头。”夷安脸上露出了一个和气的笑容,板着手指与秦王说道,“舅舅您就那样儿了,项王四皇子五皇子年长,人才来的,哪怕七舅舅如今入朝,到底最幼,难免叫人诟病。”
这是硬伤,叫夷安有些遗憾地说,薛皇后不是被逼急了,不会仓促下手,怎么也得耗到七皇子成年,此时见秦王微微颔首,清河王妃这才温声道,“若是从前,陪他们玩玩儿,我只会拿五皇子入手。”
“何意?”“就那样儿”的二舅舅掀起了眼皮问道。
“五皇子情圣呀,念念不忘什么的,多叫人感动呢?只要他那新得的心肝儿一露面,就算是完了。名声坏了,还有什么希望呢?不爱江山爱美人。”夷安一摊手,这才笑嘻嘻地说道,“还牵连了四皇子妃,这个是正室,四皇子若不好处置,自己也要跟着头上变色儿。您见过戴绿帽子的帝王么?”
见秦王用另眼相看的眼神儿看着自己,清河王妃这才遗憾地一松手,叹道,“只是如今,我觉得这些太过污秽,不大合适善良纯真的我。”
“你寻着合适的法子了?”秦王恶心坏了,却还是露出了兴味的目光。
“兜一个大圈子,还是大皇子提醒了我。”夷安仰头一笑,春水般潋滟的目光里,却露出了冰冷的寒冰,温声道,“不如釜底抽薪,送大家一起与大皇子团聚,兄弟们也不寂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