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所以将这几人提拔为四品官员,完全是看在武后的面子上,但是这几人却并不感恩戴德,反而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甚至认为武后掌握内外大权,给予他们的职位太低了。
“哼,汝这小子莫非是在找死不成?”武三思也认为姑母给予的官职低微,对于他们这些亲侄儿就更加的不给面子了,直到现在竟然连一个六品千牛备身都没有,所以听到那人的话顿时羞怒不已,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对方是谁了,跳到那人面前就是一个耳光子,准备先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再说。
却不料那个小家伙竟然不知如何的就躲开了他的那一下,然后一只手掌“啪”的一声,竟然打到了他的脸上,这一下子令他的脸颊火辣辣的生疼。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因为相对于面部的疼痛来说,现在丢面子才是他更加承受不起的,自己这一趟到南市来,就是为了立威的,让洛阳的百姓官员从此知道他武家恶少们从此来到洛阳,以后见了他们要知趣点,可是没想到自己刚刚把一个小店铺的掌柜降服,却遭到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家伙的打脸。
“好小子,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我可是当今皇后殿下的亲侄儿,尔竟然连本公子都打,尔打的不是本公子,而是皇后殿下,尔侮辱皇后,损害朝廷颜面,实在是大逆不道,似尔等这种大逆不道之徒,人人皆可出手惩戒,今日本公子便出手对尔等略施薄惩,来人啊,将这等大逆不道之徒好好教训一顿,只要不出人命,万事都有本公子负责。”
武三思虽然年少,却已经有了日后那种颠倒黑白的本事,一番话竟然让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而把对方斥之为人人皆可收拾的大逆不道之徒,然后竟然名正言顺的呼喊手下的恶奴,出手教训对方,而且竟然嚣张的说“只要不出人命,一切由本公子负责”。
这时候在小家伙身边的一个少年却哈哈笑道:“七郎,这是我第三次在这南市听到如此嚣张的话了,第一次是那卖马的博士,第二次便是七郎,不过七郎当时也是为了教训那博士而有意为之,没想到今日竟然再度听到这句话,只是不知道这厮真的能够负责得起么?”
那被称之为七郎的小家伙自然便是李显,他见这武三思兄弟竟然如此嚣张,不仅损害母亲的颜面,还出手教训他店铺的掌柜和伙计,今天如果不给对方一个教训,他还叫李显吗?
李显听了李敬业的话,也是哈哈一笑道:“今日就让这厮看看到底是如何个负责法,嘿嘿,他纵容手下恶奴殴打我等,然则我等何等身份?怎能堕落到与这些恶奴交手?无尘,今日委屈尔一些,这些恶奴便交给尔了。”
“诺,公子放心。”张无尘见恶奴围拢过来,微微一阵冷笑,也没见他怎么动作,突然就欺到那些恶奴的背后,然后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拳脚声,那些恶奴们全都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之前的蛮横劲早已不见了。
“啊,尔,尔武力强大又有何用?恶奴横行又有何用?岂不知王法大如天?尔再厉害,能厉害得过王法么?今日本公子认栽了,可来日尔等必将受到律法严惩。”武三思被张无尘的武艺惊出了一身冷汗,然而却兀自不肯服输,指着李显、李敬业和张无尘等人,依旧强横无比地说道。
却被想到就在这一刹那间,一道影子飘向他那里,然后只听得一阵清脆的声响,他立时便感到另一侧脸颊上狠狠挨了一巴掌,这一次由于对方用力过猛,竟然连牙齿都打掉了一颗。
“尔,尔这厮……”武三思惊惧的躲到武承嗣的身后,口中兀自含混不清的说着。
却听得李显冷冷说道:“就凭尔这无耻之徒,竟然还敢口口声声说王法?没得污蔑了王法。哼,汝既知王法,又如何不顾王法,擅自欺凌百姓?汝既知王法,如何能于此天子脚下,四方商旅会凑之地强买强卖?”
武三思身前的武承嗣毕竟年纪还大几岁,再加上武三思已经挨了打,他见对方衣着不凡,知道也是一个难惹之人,顿时抢上来几步,对着李显说道:“这位兄台恐是有所误会,原本是这家店铺哄抬物价,本是三贯的胡姬竟然卖到了三十贯,吾弟看不过去,这才仗义执言,却不料这家店竟然强行要吾弟购买胡姬,吾弟不肯,这家店掌柜又派出伙计殴打我等,我等被迫还击,这才将伙计打倒在地,后吾弟为教训这家店主,方才以言语相戏。兄台如今以对吾弟略示薄惩,相信吾弟日后亦定然改过。莫如看在小弟薄面,便这么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