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青和她想的一样,如果请来别的专家,人家大概也很难捂着心口继续说假话,何况……就算真的来了其他专家,他们也不能再一次昧着良心……用自己的错误去惩罚别人!
彩青一跳而起,伸脚穿上拖鞋,“我去爸妈那里先看看。”
看着门关上,南音伸手捂上心口,觉得那里空落落的。手机忽然又响起,她吓得一跳。
一看号码,是卫太太,她接了,就听对面说,“咱们不是外人,刚刚我打了几个电话,能托的关系都托上了,但是你这事不知道为什么让上头知道了,他们想借着这个事情重点打击一下古玩犯罪,真是瞌睡被找到了枕头。”
南音觉得嗓子发干,只听着,什么都说不出。
就听卫太太也重重叹了口气,“这还不是最糟的,听说警方之所以继续查,是他们认定你是帮博物馆买的东西,如果真的落实从这地方开始查,你师父的博物馆就完蛋了,民办博物馆,说给你关就关了!”
南音紧紧揪紧心口的衣服,说道:“可真的和我师父完全没有关系呀。”其实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卫太太急道,“你还不明白,人家要查的不是你,一开始也许就是你们的博物馆,也许一直盯着你们呢,你个小鱼小虾米有什么意思,你师父手上多少好东西?”
南音握着手机的手已经出汗,电话贴在太阳穴的位置烧得她疼,她贴的更紧了点,她自己再倒霉都没关系,一定不能连累师父。
她看着床头的闹钟……希望时间冻结在这一刻就好了,最好时间和她的脑子一样,都不动,一辈子就这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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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室里
君海川站在窗口打电话,彩青坐在贵妃椅上,身边坐着一脸焦急的庄妍珊,庄妍珊手里捂着硬硬的首饰盒,她看君海川还在说话,她说,“你丁叔叔刚刚打电话来,没想到南音也知道了,先让你爸打电话,看看还有没有办法,等会咱们一块给阿显打电话。”
彩青黯然地说,“阿显一定难过死了,刚刚南音回来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说了好消息,这才没几个小时就变成了坏消息。”
“出事了还纠结那个做什么。”庄妍珊看自己老公挂了电话,立刻催他给君显打电话。
君海川也没藏着,电话一通就说,“倒是越弄越大了,现在要找别的专家,要是真找来别的专家,这次帮南音鉴定的这几位专家也惹上了麻烦。”
君显有些意外,但只想了一会,他说,“那也没什么,他们能找别的专家,我们也可以找专家,这样的案子也不是没有,这种艺术品犯罪最难定案,我知道有个人,因为行贿,那行贿的画,一个专家一个鉴定意见,现在五六年过去还没判呢。”
君海川说,“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何况,能不能定案还是看两边谁的力量更大一点。”
君显说,“所以这次得用另一个办法,你们告诉姜暖,像她这种外行,如果是买卖古玩的事情,百分之百就是罚钱,不会落案底,何况她是英国护照!”
“你是说让姜暖认下?”君海川尖锐的语调把自己也吓到了。
就听君显说,“这事情原本就是由她而起,做人要敢作敢当,她是国外护照,根本没什么好怕的。你把难处慢慢和她说一遍。没多大的事情。”他原本不想用这办法,让别人觉得他们欺负一个女孩子。
君海川说,“可……可她已经搬走了。”
“搬哪儿了?”君显声音很冷。
“酒店!”
君显那端空了一阵,才传来他硬的膈死人的声音,“……就算再烦人家,那是张牌,也得抓在手里,——算了,先把人接回来吧。”
电话挂上,君海川立刻对彩青说,“你现在马上去把方星叫起来。自己把衣服换上,去酒店把姜暖接回来,这事不能少她。”
关系博物馆的事情,彩青不敢问细节,立刻拿着首饰盒就去了,还好有这东西在,等会可以装着送东西,把人不动声色接回来。
方星一听,立刻拿了车钥匙俩人出门,刚开出大门彩青就打了姜暖的手机,响了两声,一通,是一位陌生女人的声音,她迟疑地,“喂……找姜暖。”
“姜暖——你说是手机的主人吧,我是客房服务员,姜小姐已经退房了。”
“什么?”
一路车开的飞快,带着掀翻暴风骤雨的速度,一路冲到酒店,姜暖的房间里,客房服务员正在换床单。
客房服务员说,“噢……那位姜小姐呀,她走的时候一直哭,有个男人来接的她,她一边用手绢捂着脸,一边说‘没想到给人家闯这么大的祸’。那男人在埋怨她……‘怎么不一早打电话。受罪了什么的……样子可疼她了。’”
方星浑身泛起凉意,“不会离开本市吧。——那男人什么样子?”
“那男人呀……很年轻,长得特别好,穿的好,高富帅呗,看看你自己,反正都是那样子。”客房服务员抖着白床单说,白床单飞到天上,飘散着盖在床上,遮天盖地般,四面楚歌。
方星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拉起彩青说,“去看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