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人们精神挺足呀,看来从南京到京师这一路上,番子们对你们照顾得挺不错。”
一旁的西厂番子们闻言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跪地请罪磕头。
戴铣等人愈愤怒,一边挣扎一边痛骂阉狗不休,骂得连陈安也禁不住变了脸色。
眼中凶光一闪,陈安忽然从身旁番子手里夺过一根水火棍,运足了劲儿朝戴铣头上抡去,棍子带着呼呼破空风声,只听得一声闷响,戴铣身躯一震,接着软软倒地,头部很快流出一滩红白之物。
陈安这一棍抡得太狠,竟将戴铣的脑浆都敲了出来,戴铣身躯毫无意识地抽搐着,眼见已不活了。
剩下的二十名官员怒眼圆睁,陈安却浑然不顾,嫌恶似的扔了手中沾了秽物的棍子,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巾一边擦着手一边冷笑道:“世人皆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们倒好,上赶着吃眼前亏,已然落到这般境地,犹逞口舌之快,你们读书人难道一个个都是贱骨头?”
艾洪等人见戴铣当场丧命,众人不由愈愤怒,短暂的沉默过后,艾洪等人爆了更加激烈的破口大骂。
陈安也不生气,冷冷一笑道:“杂家不跟你们吵,余下的二十人里,谁向朝廷参劾刘公公一道奏本,责廷杖三十记,参劾两本,责六十记,参劾三本嘛……”
陈安脸上笑意森然:“三本以上者就不必打啦,省点力气,像戴铣一样一棍子抡头上,直接送他见阎王吧。”
刘瑾杖毙南京户部给事中戴铣一事终于在朝中再次掀起了滔天巨*。
大明的文官是历朝历代里脾气最硬最倔强的,他们永远不会屈服,永远不会妥协,他们的头上顶着一道无形的光环,那便是“名”,因名而盛,为名而累,因为“名”,他们可以克服人性里的懦弱与恐惧。
百余名大臣跪在午门前痛哭流涕,请求面见朱厚照,无奈宫门紧闭,毫无动静。
朱厚照并不知情,他没有抛弃天下,他只是太信任刘瑾了,以为刘瑾能帮他把所有国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根本不用他来操心,国事嘛,批一批奏本,同意或者驳回,再听大臣们唠叨几句孔曰孟云,亲贤臣远小人之类的屁话,如此而已。
宫门不开,消息闭塞,大臣们跪哭求告无门。
凄风苦雨的气氛里,一道名曰《乞宥言官去权奸以章圣德疏》的奏本呈到了司礼监刘瑾的案头。
写奏本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兵部主事,他的名字叫王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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