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酒会现场,这里一切如常,只是少了两个人。一个是主办酒会的商总,另一个是让人看不懂的施夏茗。
盛一诺与工作人员一起站在会场边缘,遍寻不到他的身影便也作罢,只当他回去了。
然而,其实施夏茗并没离开,他和会场上缺少的另外一个人在一起,那人还挽着个漂亮的女孩。
“我认识你,你是盛小姐的主治医生。”那女孩笑道,“你不记得我了吧,之前盛小姐住院时我去看过她。”
商徽羽拍拍女孩的肩膀柔声道:“暮雨,你先回会场去。”
许暮雨撅着嘴道:“我还是等你一起回去吧,那边我一个人搞不定的。”
商徽羽与她对视几秒,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妥协一笑,拉着她的手漫不经心道:“……施医生?用这个来称呼您似乎有点太没礼貌了,或许我该称呼您施总。”
施夏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既不看他也不说话。
商徵羽也不恼,笑呵呵地说:“施医生,您可真是深藏不露,您那种家世,何必纡尊降贵地做医生呢。”
施夏茗又抿了一口酒,随后站起身准备离开,见自己被忽略得这么彻底,商徵羽的表情终于有了点松动,他将许暮雨推到一边,上前一步挡在施夏茗面前,沉着脸道:“话还没说完呢,先别急着走。”
施夏茗嘴角上扬,声音却沉了下来,他与身价不菲的商徵羽面对面站着,丝毫不见弱势。
“我跟你这种人没什么话好说。”他的态度似乎很和缓,但言词却让人极不舒服,“抱歉,赶时间,先走一步,想跟我见面下次请先预约,再会。”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此刻到商徵羽主动粘上来和他攀谈,总共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这么拍拍屁股走了,着实让商徵羽很没面子,他连美酒和美人都没什么兴趣了。
许暮雨见他这样,悄无声息地先走了,她跟了他许多年,很懂他什么时候需要女人,什么时候不需要,这也是她可以长久留下的原因。
至于他的心,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唯一,这就是她和盛一诺的不同。
酒会结束时已经夜里十点,盛一诺独自走出酒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商徵羽的人有没有跟着她。确定没有后,才出现在大路上,快步前行。
经过一条必经之路的转角时,黑暗里忽然伸出一双手控制住了她,她吓得尖叫起来,那手立刻捂住她的唇,她无法出声,手的主人在黑暗里出了声,低低沉沉道:“是我。”
施夏茗?盛一诺诧异地望过去,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果然看见了他模糊的脸部轮廓。
片刻,施夏茗松开了她,手掌心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温度,他将手背到身后,指腹摩挲了一下手心,脸色有些苍白。
“施医生?你怎么在这?”她昨晚回去后就收拾了行李,今早已经搬进了公司宿舍,顺便办了新的手机卡,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按理说,要是她不告诉他,他们就该什么联系都没有的。
施夏茗好像笑了一下,说话声音很轻,像根轻飘飘的羽毛,在她心尖上恶劣地飘来飘去:“你是问我为什么出现在酒会上,还是问我为什么在这?”
盛一诺不自觉地靠近他,想了一下说:“都有。”她将手抄进了口袋,里面放着一枚银色的领带夹。她的眼睛慢慢下移,来到他深色的领带上,那上面并没有夹子。
施夏茗没吭声,只是从西装里侧口袋取出一张请柬,那请柬她今晚看见过无数次,自然不会不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居然邀请了你。”盛一诺自语般道。
施夏茗仍然没说话,他看着她,黑暗的眼底埋藏着很深的痛苦。她在想事情,并没注意到这些,她甚至还能笑出来,笑得那么漂亮,那么干净,眼睛那么清澈,让他嫉妒得都想失忆了。
记忆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开心的事永远忘记得很快,伤心的事却一直无法忘怀,你越努力想去遗忘,却越记得深刻,现在他看着她,欺骗、背叛与不怀好意的接近,全都历历在目。
“施医生?”盛一诺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于是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刚一晃他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疼得她轻呼一声,他听见又很快松开,站直身子恢复了往日模样。
“我送你回宿舍。”他看了看表道,“时间不早了,女孩子单独走夜路不安全。”
盛一诺有心问他风台上的事,这样刚好合她的意,所以她点头道:“那就麻烦施医生了。”
施夏茗走在前面,步行,没有开车的打算,盛一诺这才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酒味,难怪了。
“你喝了酒没法开车,一会要怎么回去?”她有点担心道,“这里夜里不太好打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