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桥下,画舫才缓缓钻出一半,舫上亭台具备,人影躁动皆着华贵衣衫,或摇玉扇观景,或捉杯品茶高谈,热闹兼且。
白小官忽然朝着月亮高高跃起,淡色红裳紧接着翻了个跟头,乖乖落于舫上亭盖,而亭下品茗五人毫无察觉。这一幕引得桥上群众连声叫好,夭小龙更是看得如痴如醉,心内也是哀伤:“她武功这么好,人也这么好看,唉,八成我又乱想了。”
又有三两红巾汉子见着这边人声热闹,连忙奔来。
白小官单膝跪于亭盖上,朝着夭小龙努嘴,同时手势示意,叫他快跟来。
夭小龙左顾右望,内心糟焦不已,眼见桥下画舫就要穿梭过去,当下也顾不上出丑,翻上拦柱往下一摔。
“轰!”一声,舫上一桌被砸烂,夭小龙呈大字型爬着,身下一片湿漉,料想是打烂人家茶几。
“这谁啊?!”
“什么情况这是?”
“吓死我嘞。”
舫上人家连连惊呼,白小官跪于亭盖上连连扶额,她既想笑出,也不好笑出,哪里想到这夭小龙原来不会轻功,这下害惨人家了。
刚想下去替小龙解难,猛一听其中一言,又顿住身形,在亭上观望。
“方兄,不好意思啊,让玄离宗见笑了。”说话者是中年人,脸上讪笑。
“哪里哪里,不过是上面失足摔落下来罢,意外而已,咱们再来一盘吧。”接话的却是个玄服青年,这中年人喊他方兄,好不古怪。
“是了是了,来人,将他抛下去。”中年人一瞧便是这画舫主人,振臂一呼便有两位高大仆从钻出。
“见笑了。”见方姓青年侧目,中年人讪笑道,伸手将他引进阁内,华贵装饰中只摆一张棋台,周边客人皆站无座,显然这棋台便是为方姓青年准备的。
当下见这玄离宗青年走入,周围看客人头涌动,皆挤上前,争相观望,已没人注意从桥上摔将下来的夭小龙。
夭小龙从高处摔下砸烂一张台子,此时周身麻痹,那两大汉前来捉他下船,哪有反抗之力。
“这人还真臭,真是丢了刘大人的面子了。”汉子说道,去抓小龙胳膊。
“好不容易才请来玄离宗的门人弟子,都叫你搅和了,今晚爷们八成得扣粮。”另一汉子骂道,也钳住他胳膊。
两人就要将夭小龙丢下船去,猛然现,这小子胳膊劲不小,居然还和他们拗力。
夭小龙只觉此时让人丢下船去,未免在那白小官眼中要掉一层印象,当下死也不肯被两汉子扔下,凭着重伤初愈后越来越大的力气死拗。
“嘿,小子,再给老爷丢人,咱可就不客气了!”汉子喝骂道,心中悻悻,船上客人都叫那方姓青年吸睛过去,当下没人注意这边囧状。
夭小龙执力顽抗,双臂劲力奇大,就连人高马大的汉子也暗暗诧异,这瘦小身板居然如何都奈何不了。
“你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当下一拳揍了过去。
夭小龙见眼前一只大拳头冲来,连忙收回手臂,同时一掌手刀辟出,只当他那拳如平时练功的木头般斩去。
那粗壮家丁见他身板瘦小,哪里有想到夭小龙平时练功以手代刀劈柴破木,当下不以为然,一拳仍旧打去。
只听啪嗒一声,那只粗壮拳头竟然被夭小龙单薄手刀打得变形。壮汉嗷呜倒地,痛叫不已,引来舫上人群注意。
另一壮汉见状,连忙一脚横踢,试图将他一脚踹下船去。
夭小龙哪能让他如愿,当下右手成刀,又一下劈出,这一下就像他劈倒矮脖子树般用力,连那八尺壮汉都被一掌劈翻好几圈,倒地哀嚎。
夭小龙这一掌倾力,连打得自身下盘都不稳,险些掉落下去。
不过这两下倒是令小龙内心满意,起码捡回了些面子,抬头去看,那白小官果然朝自己竖出大拇指。
灯影摇晃,人声渐沸,阁中揖让出一条道来。
“臭小子,谁允你在此撒泼横野了?!”刘大人怒道,一身贵服无风自动,气冲上脸,须鬓横飞。
“等等,刘大人。”温雅声音传出,一身玄服跨出阁门,正是那方姓青年,玄离宗弟子。
“小弟,你这两手还不错,请问师从?”他问道,白净脸上堆满关切,显然有意交好。
忽然楼上落下一道淡红身影,紧接着方姓青年身前一阵横风,是白小官一脚踢出。
“去你娘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