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子,我大哥有容乃大,胸有成竹,才放虎归山。你二人真该谢过他不杀之恩,从今以后好好做人才是。”这粗汉说道。
金错与其他三位堂主脸色尴尬,只得摆摆手,命人将夭小龙二人带出去。
小龙、小官眼上被蒙了布,双手反架在背,被两名大汉押离总堂。
金错才又道:“老三,待他们一出城门,便放出消息与官府和玄离宗,不要打草惊蛇。”
粗汉老二刚一坐下椅子,一听此言,又立刻站起,拍手道:“老大果然老奸巨猾,口蜜腹剑,心怀叵测啊!二弟好生佩服,大哥犬子之仇,老二我拼了命也要叫郑毅慷慨赴死!”
金错脑门青筋凸起。
肥胖老三叹了一口气,道:“二哥,你那孩儿真不该送学。”
约莫蒙布行走东拐西弯半个时辰后,眼上布巾解开,夭小龙、白小官背后被猛地一推:“滚吧。”
眼前豁然开朗,人来人往,接踵不暇,除了不断巡游的骑马捕快,和带刀官差,白小官还真看不出来这热闹的湘朗城生了如此重大事故。
小官舒服地伸伸懒腰,深吸空气,道:“这长青帮主还算不错,没拿我要挟师父。”
夭小龙被推了一下后险些摔倒在地,此时饿地无力伸腰,只能以咕咕声回应。
“啊,是了,你还没吃东西!”小官这才想起,赶忙背着刀和包袱,走上大街,就近找了家客栈。
点了几斤肉菜再要间房,小官豪爽地从包袱中取出一锭银两抛到小二手上,叫道不用找了。
看得夭小龙目瞪口呆,要知道他和温如良出来行走,身上盘缠还都得靠打工挣取,毫无大侠风范。此时小官哈哈一笑间,就扔出一锭银子,还不用找了。小龙内心说不出的羡慕,想来也释然,郑毅大哥是恶贯满盈的恶,他的弟子行走江湖还用得着打工么?真是勤取不如豪夺。
小官让小龙在堂中先吃了,自己上房洗澡去。连续几天没洗澡,白小官可受不了。
夭小龙当下也没力气去吐槽,只将身子挂在长凳上,伏在桌上手中按着干瘪的肚子,以至于不那么饿。等待饭菜间,便竖起耳朵听着店内几位客人说话。
“那郑毅,这几日来到湘朗,先是杀金帮主的公子,又屠陈知府一家,昨晚与玄离宗斗法,闹得整条城河天翻地覆,又杀了玄离宗季姓弟子,啧啧,当真了得。”
“哼,孤陋寡闻了吧,这郑毅一年前就登上恶人榜榜,那杀了两千惊羽军的乌蛮才堪堪排第三,郑毅有这实力有什么出奇?”
“是了,当今天下,怕是只有剑神伊高绪,亦或玄离宗天才弟子季璃,以及昊阳寺方丈才能治得了他吧?”
“哼,这也难说,伊先生入宫护卫,季璃专心修道,昊阳寺方丈不问世俗,谁也能治得了他?!”
这几日,郑毅连连害下狂妄之举,又将湘朗城河道搅得面目全非,加上群众口口相传,添油加醋间早就闹的沸沸扬扬。有说书先生将他所有犯事编成故事,当下就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夭小龙对于季清的死有些争议,但确确实实挨了郑毅、温如良合力一拳,打的胸骨尽断,但却死于季清自身阵法上。
夭小龙再听片刻,却丝毫未听到温如良的传言,皆是郑毅的狂妄事迹,当下闻到菜香,便提起精神,不在意客人传言了。
小二将一道亨熟牛肉送上,摆好酱料后就退下。
夭小龙早就饿不可耐,当下伸手抓去,猛一抓到牛肉,刚送到嘴边,忽然眼前一晃。
夭小龙视觉一变,他看见自己的身子慢慢蹲在地上,又慢慢伸出手和膝盖一起撑在地上,就像一只狗。
“狗?那是凳子!”一道粗声响起,夭小龙十分熟悉,这是相野。
当下反应过来,自己无知无觉间便游魂出身了!
而自己座下木凳化成一堆灰烬,是气运干涸的结果。
这下,夭小龙只觉脑子一炸,大骂:“他娘的,我让凳子占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