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日子里,同样的故事生了很多遍,除了对方口中报上的“暗影刀会”、“夺命刀会”等名字不同外,甚至连黑衣都是同样的款式,搞得泰隆都有点审美疲劳,看见了穿黑衣服的人都不愿意近身,连他们的钱袋都不愿意摸了。泰隆无心加入任何狗屁组织,因为他不愿服务于任何上级,他想要的钱他能拿到,他想要的刀他能锻造,来去自如了无麻烦,为什么要加入他们呢?
直到有一天,又一个黑衣人在夜色中拦住了他的去路。泰隆烦得很,连话都不愿多说了,手中的刀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割喉之战瞬间沉默对手,一刀捅烂了那人的身体。泰隆嘴角刚有笑意,却现被捅烂的身体化作无数蝙蝠纷飞四起,而那黑衣人却在他的身后,用他惯用的姿势,拿刀抵着他的后心。泰隆大惊失色,向后奋力蹬踢,逼开对手后顺势使出一记斩草除根,可被打烂的还是蝙蝠化成的人影,那黑衣人依然如噩梦一般,静悄悄地站在他的身后。泰隆自知胜利无望,向周身散出无数把旋转飞刀的同时自己化为阴影,想要以暗影突袭快速逃离战场,可当他跑出很远,从阴影中显形的时候,那黑衣人站在他的正前方,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平静地就那么望着泰隆。
泰隆拨了一下前额的头:“你牛逼。我服你。求速死。”黑衣人缓缓撤下蒙面的黑巾,露出中年男人特有的父亲般慈祥的微笑:“年轻人,我可以选择顺着你,就这么杀了你。可那有什么意思?你也可以选择服从我,从今以后,用你的一生一世对我效忠,只对我效忠。我保证那样会很有趣,你觉得呢。”泰隆的字典里从没有“屈服”这两个字,可他看了看面前男子的微笑,竟轻声细语地问:“您是?”男子依然微笑着:“我是诺克萨斯城的大将军,杜·克卡奥。”泰隆听到这个在市井传说中如雷贯耳的名字,眼睛惊诧地睁大,很快又平静地闭上。“唉。这是我的命。”泰隆单膝跪地,俯效忠。是夜明月当空,杜·克卡奥看着身前这英俊冷酷的年轻人,淡淡地说道:“从今往后你的人生,也只有手中的刀和身边的影陪着你了。就叫你刀锋之影吧。”
从那以后,从弗雷尔卓德的寒冷大地,到比尔吉沃特的海滨港口,从祖安的邪恶实验室,到班德尔城的内部密室,处处都闪耀着着刀锋之影的身影,处处都看不清刀锋之影的身影。每一个想要武逆杜·克卡奥意见的人,都要再三掂量掂量,因为他们知道泰隆的刀不会放弃对他们心脏的追求,最终它们一定会如愿以偿的。泰隆不断地用他人的骨头做自己的磨刀石,不断地为杜·克卡奥带去好消息。就当泰隆已开始慢慢习惯这样有点安逸的杀戮生活时,杜·克卡奥突然消失了。把持着诺克萨斯秘密的高层找到泰隆,希望他忘记将军,继续为诺克萨斯的荣誉而效忠。泰隆一口啐到他的脸上:“只有傻瓜才会为荣誉而献身,我要去寻找我生命里唯一重要的人,好狗不挡道,滚。”
将军在泰隆生活里第一次出现的那一天,泰隆知道了什么是自己的命。而将军消失的这一天,泰隆知道这一定是命运在跟他开玩笑。他深深地明白自己此生不慕荣华富贵,不慕万人敬仰,但是在度过了无数个暗无天日孤苦无依的排污管道里的夜晚之后,他太渴望有个如将军这样的人,能杀我却不杀我,不要我的命,只要我的忠心。
将军消失那晚,泰隆回到了他人生记忆开始时的悬崖上的排污管道中。抬头是明月,低头是大海,而这里是他有将军之前的家。他在这里睡了一个夜晚,夜深忽梦少年事,泰隆醒来,眼角有一滴没来由的泪。他在深夜里背着行囊出,踏上了寻找将军的路。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刀锋之影,他知道不管将军身在何处,他一定要找到将军。陪伴自己的只有手中的刀和身边的影,自己是将军唯一的刀锋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