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笑花微微一笑,又与他说了西边的商事。这到这里,玉拦子真得大大的夸赞他!怎么凡事都超不过他的计议去?这里所谓“林姑娘与蝶老板双美被劫”,闹出天大的动静,吸引了官家注意力,西边就松懈了。私盐贩子们从海边搞来的盐,大批大批往西边贩了过去!
那西边的戎国,四面不靠海,没有海盐可以取,北边有高山隆起,出产一些岩盐,量很少。它食盐都得从其他地方进货,其中一大货源是中原,价格真不算便宜。中原也存心凭这个掐一掐戎国的命根子,省得他们没事瞎蹦达。
私盐贩子把这条路打通,就等于开了一道金库,赚的钱可大发了。
玉拦子夸奖完了蝶笑花,又犹豫着道:“就是……”
“大哥有话请讲。”
“那边的钱,够我们几辈子赚的。我们干嘛还花力气去管别的小生意?干嘛不集中精力去赚那边的?在小生意上浪费力气、还担危险,多不值得!”
蝶笑花奇道:“怎么大哥怕起锦城福家来?”
玉拦子一听就耸着膀子道:“我怎么会怕他们!”
蝶笑花点头道:“原来大哥说什么小生意,就是指的福家小姐。大哥对她可真上心啊。”
玉拦子脸更红了:“谁、谁上心她了……”
蝶笑花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玉拦子垂了头:“你也知道我娘、我哥嫂……唉!”
蝶笑花同情的点了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哥别往心里去。老天自有安排,说不定什么时候,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玉拦子笑道:“听你一说,不知怎么就觉得真不用着急了。”
蝶笑花也笑,这一笑嫣然。玉拦子心头突突的跳,怕唐突了兄弟,连忙转开眼睛。
这边又说了一回子话,把该议的题目都议完了,也定下来,不能再长久呆在京南道,还是回西南去。蝶笑花是否找个借口重新以名伶的身份出现?现在无法决定,搁着以后再说罢。
狐娘子跟林代也密议完了,发着愁:嫁是得嫁福珞。就只剩这个法子了。以后出不了手的姑娘,也不卖青楼糟蹋了,还是许配自己山寨的弟兄好。反正兄弟们多了,基本上都是光棍,也该讨老婆。这个法子要能做成了惯例,狐娘子身为女性,心里也舒服些。
可是例子从谁开起呢?林代没头绪,狐娘子也想不出。她们全都不是当媒人的材料!要说这块材料么——狐娘子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迟韬的门路上。
迟老爹正收拾鱼网呢,见了狐娘子,便道:“这次一别,以后不知什么时候再见啦!”
狐娘子吃一惊,道:“你们出任务去?”
“不是。你们要移向西南嘛?我总归守在这边的。日后又不知什么时候见啦!”
移主力回西南的决定,蝶笑花与玉拦子刚商议定,还没有通报到全寨人员。狐娘子也不知情。她正发呆,迟韬已经从门里钻了出来:“姐姐今儿怎么贵脚临贱地?”
狐娘子道:“来看看老爹安好。”
迟老爹笑道:“都好。”拖着网走了。
迟韬问狐娘子:“什么事?”
狐娘子想着,蝶笑花回西南,又没有决定做回名伶,是什么打算呢?若从此彻底混黑道了,林代跟着他,真要做成了杠头夫人。让狐娘子一寸芳心向哪里托付?还是得赶紧的帮林代做成这个“定例”,林代答应就不做蝶笑花的女人了。
这承诺,当然不能白纸黑字写下来强制执行。不过君子一言,一诺千金。狐娘子看林代的许诺,很有这份量。她愿意相信。
只要做成这定例,找个好兄弟,肯保下福珞!福珞自己也要肯嫁他。成就了一对好夫妻,以后依例办理,就有了由头了。
这红线到底该怎么系呢?迟韬有一阵不言语。
狐娘子生气道:“你平常不是很有主意吗?这会儿装什么死人?”
迟韬闷头蹲在地上。狐娘子看着越发来气,打了他后脖颈一下。他往前一趔趄,又蹲稳了,闷声道:“我不能娶她。我断不了采花,她怎么肯诚心跟我。”
“你个不争气的!”狐娘子真想狠揍他一顿,“谁要你娶她?”
“你不是——”
“我说得很明白了呀。”狐娘子奇道,“我问你,看谁合适啊!难道我能看你很合适吗?难道你能觉得自己很合适吗?”
“哦,”迟韬咧嘴笑,“这就好了。我还以为你装着问我,其实要把我推上去呢。”
狐娘子一记裙里脚:“你想得美!”
迟韬手往地上一按,身子灵活的一个筋斗打在空中闪过了,道:“说清楚,你真要留她配咱们兄弟。你看她不碍眼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