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大姑娘吓得心胆俱裂,放开蝶笑花,自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我骗你们的!我才养他三个月。”
蝶笑花低头,眼神一闪,谁都没发现。那眼神似夜叉在冷冷看着污秽的世人。
周孔目盯着大姑娘,道:“三个月是我胡说的数字。”
“呃……”
“看来你还是不说老实话?”周孔目逼进一步。
大姑娘震惊了:这丑仆人,敢情是个老江湖!至于那小小年纪的神力怪人,说不得更是不好惹了!她哭起来:“算、算我葫芦瓢认栽了!你们狠!我就为了几个钱,真没劫你们朋友,真是捡来的!你们得信我,甭盯着我,叫你们对头偷笑嘞!!”
蝶笑花抿了抿嘴,走到大姑娘身边,替她抹眼睛:“干娘,别哭。”
七王爷见蝶笑花待葫芦瓢如此之好,想必葫芦瓢一直没亏待他,倒是松了口气。周孔目口气仍严厉:“姑娘,你说老实话,还有生机。再来一句谎话,必是歹人一伙,我也救不得你了。我问你,你何时拣到蝶老板?”
“上个月。”葫芦瓢儿哼哼唧唧。
那时候西南商路稳定了,玉拦子跟福珞成了亲。蝶笑花就到京城来了。
“装着如何?”
“破破烂烂的。”
大家都想,蝶笑花是开春时失踪,上个月才出现在京城,被葫芦瓢儿拣到,当中发生了什么?
“有伤吗?”七王爷很关心这个。
“有。”葫芦瓢儿开始介绍,流浪时擦伤碰伤蚊叮狗咬伤,没有人为的伤。
七王爷听说屁股上没伤。心宽了一大半,可还是很担心狗咬的伤,想看一看。
还没等葫芦瓢说什么,蝶笑花熟练的转过身,熟练的把衣领往下一拉,头发往上一撩,优美的脖颈上……呃。好像没什么印子嘛?
就是让人喷鼻血。这动作……这是特意诱惑人来的吗?!七王爷表情精彩。
“本来是这里有伤印的。”葫芦瓢尴尬的解释。
奇怪,为什么会在脖儿上?狗咬人也咬腿吧?这又不是黄鼠狼叼鸡!
“狗跟我抢吃的,我把吃的塞嘴里。它还要抢,我脸朝下倒地上,它就咬我脖上了。”蝶笑花熟练的背诵。
太可怜了,七王爷耸耸鼻子。正准备叫人给他掏个手巾儿……
“大叔大妈大姑大姨赏一个吧。”刘晨寂继续熟练的背。
太可怜了……咦?!!
“每次他这么一说,别人特别愿意给钱。所以我叫他都这么说,结果就……”葫芦瓢心虚的挪动一下,“喂,你们可着劲儿瞅我干啥!你们又没来找你们朋友。吃喝拉撒哪哪不花钱?叫他说两句实话讨点钱算什么啊您哪!”看看对面的脸色,又想出几句话给自己辩护,“我对他很好了!有名的窖子还叫我把宝儿——呃我就他宝儿。不知道他真名嘛这不是!蝶老板是吧?哪,说要买蝶老板去。好多钱!男人也要,谁叫他长得好看——消消气,您哪,我这不是没答应嘛!我可舍不得他了!但他要吃饭嘛不是?饭要钱哪!想想这儿都是特特特有钱有身份的大爷来往,听做事的姑娘小伙儿们说,吃喝得可好,过得可滋润啦!我这才叫蝶老板来试试——你们就是特有钱有身份的大爷?”
最后这句问题转得真有力度。所有人都看七王爷。
七王爷“呃”了一声。周孔目救场,问道:“你发现蝶老板时,他随身还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就那身破衣裳。”葫芦瓢很痛快,“你们要?送你们啦!只要你们把我养他的开销补还我就行。”
“你到底怎么养他的?”七王爷上下左右看看蝶笑花:瘦了!皮肤也糙了!怪可怜见的!“回去我给你好好养养。”七王爷心疼的朝蝶笑花伸出手。
蝶笑花往葫芦瓢身后一躲。还不愿意呢!
七王爷琢磨着:这是脑袋坏了,失忆了,像流浪的幼仔,开眼见到一个肯庇佑自己的,就当娘了?他这么恋着不肯离娘而去,硬拔也伤根哪!要不先就地圈养?看看葫芦瓢那儿缺什么东西,送过来,好生养着,等养熟了,再把蝶笑花接出来,岂不水到渠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