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志约留了个心,等这两人走开了,他就再次出来,小心的左右望望,不见人,就快步走到走廊那边,果然见一面脏兮兮的黄帘子,挑开一看,是个储物间,有根管道,是送暖用的。北方一年有半年的雪,取暖至关重要。一般民居是烧炕。这旅店则是用管道的。大厨房做饭烧的热气,就通过这些管道送到各个房间。
除了热气之外,这管道也容易传声音上来。
卓志约住的房间是楼上。小樱桃他们说话的茶间在楼下,旁边就是烧水房,跟大厨房相通。他们自己的茶间既有管道,离大厨房的总管又近,且上头就是储物间,声音传得很顺利。卓志约就听见了管道里有男女说话,那女声类似小樱桃。
茶房把大毛巾一甩,看了看那晃动的黄布帘子,吆喝:“一壶新沏的茶咧您哪!”
落在大尚与枭九耳里,他们知道什么意思,就与小樱桃多谈风月。小樱桃笑得花枝乱颤。
卓志约越听越觉得这声音像小樱桃,但男人的声音是谁呢?具体说什么又听不太清,总觉得像是男女之事。他耳朵都要粘管道上去了。
茶房这时候走了过来,冲破卓志约好事。他还装模作样问卓志约怎么在这儿?卓志约随口胡谄,慌张的走回去了。
茶房向上头回报:点子变颜变色的。上道啦!
大尚与枭九,就同小樱桃友好告别,约定了下次再会的时间与方法。
卓志约闷在房里又等了一会儿,总觉心里不是滋味,又出房间喝叫小二:“人呢?太太去哪儿了你们不知道?混帐东西!去给人把我找回来!”
小樱桃走在楼梯上就听到他声音了。小二在楼梯口也看到她了,忙道:“太太哎!您老人家快些儿。少爷要拆我们的骨头呢。”
小樱桃把腰肢一扭。小二下楼梯来迎她。小樱桃有意把脚步放慢,与他擦肩而过时,看卓志约脸还未露在楼板外头,就低问小二:“怎么?”
小二无辜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少爷怎么发这么大火。
小樱桃就往上头去,看见卓志约的脸了,她把腰臀摆得再绰约一点,抬起手又抹了抹鬓发。卓志约眼神不是没变化的,火气却也更大了,一扭身走回房间去。
小樱桃就知道他是生自己的气了,真是吃惊又好笑:才能离开一多会儿?这冤家生的什么气!
她索性不慌不忙、定定心心进了房间,昵着声道:“嗳这风沙大得!害得非披这么件斗篷不可。闷得我!”
卓志约也没有过来帮她脱斗篷。
“这冤家还真生气了。”小樱桃好笑想着,自己解开了薄斗篷,搭在柜角。卓志约是有了心,乜着眼看道:“斗篷倒干净。”
意思是外头风沙大,疑她没出去过。
小樱桃不以为意道:“自然是拍打了进来的。这料子倒好,不沾灰。所以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就过来他身边坐下,恶人先告状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勾搭谁了呢?”拿胳臂肘不轻不重点一点他的身上。
卓志约一言不发,回过身,就把她扑按在床上。小樱桃吓一跳,笑道:“别闹别闹。”她倒不怕别的,就怕金钗给发现了。这钗子她还没来得及收进首饰匣子呢!收进去就不怕了。反正她的首饰没有全部给卓志约登记造册过,就算卓志约看见一件眼生,她道:“以前没舍得,今儿刚拿出来。”就罢了。但如果在身上搜出来,却不太好解释。
幸亏卓志约也不是要搜她的身,只是往下把手塞到她裤子里。小樱桃笑得花枝乱颤:“我是走了一个月吗?怎么把少爷馋成这样!”故意夹紧双腿,把他手挡在外面。
卓志约不悦道:“别闹,我要验验。”
小樱桃道:“验什么?”手把几个碎银锞子和半吊铜钱甩床上,“都在这里。我还夹着藏起来了不成?”
卓志约道:“谁担心你藏这个呢?”一语未了,小樱桃已抓着他的手,把银子和铜钱没头没脑塞他手里,道:“你看你看,总共三两九钱,半两换成碎钱好使唤。满意了没?”
卓志约有点晕:“谁跟你说这些呢……”
“那你说什么?”小樱桃好凶好凶的对住他,“我怕旅店的人蒙我,特意出去找当铺,还货比三家,好容易换到这么好的价钱。你出去再问问,还有这样的没有?我一个钱一个钱的给少爷省。好么,回来少爷要查我!”就掩面而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