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被子?”邱慧天都快无语了!这都是什么对话啊!古怪而且没营养。要不是看在同伴以及一路逃难的难友情谊。他才不想跟她站在这里废话。
之所以还站在这里……他潜意识里似乎觉得她总有什么话想对他说,非常重要的。比一家商铺的生死存亡更重要。他不得不听。
她又是个女孩子。他不能拿把刀把她的嘴撬开。女孩子都是一只蚌,硬来的话要砸碎蚌壳的。他只好耐心一点,顺着她一点,慢慢的听。等着墨涛里张开的硬嘴,吐出柔软的内芯。还有灿然的珍珠。
“……呃这被子可真油腻,你有没有发现?咱们用这个都可以放火了!而且这么硬,刀都砍不断,准可以把小偷套在里面。”双双都不知道自己在鬼扯些什么!哦老天,她很想堵住自己的嘴。
“……回去睡觉吧。”邱慧天已经很想这么建议她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显然她现在脑子不清醒。
忽然间,今夜的主角出现了!
但见玉拦子换上了夜行衣,身姿好不飒爽。他翻窗上檐,动作好不矫健!邱慧天不由得压低声音喝声彩。
玉拦子本来是想悄悄行动,谁知被邱慧天他们看见。他不好意思的拱拱手,示意不用喧哗。
可是,应着邱慧天的喝彩声,两边的门窗都开了。都是邱慧天和双双的难友啊、林代派出的同伴什么的。他们今晚都睡不着,也猜玉拦子可能会有所动作,都心痒难耐的等着,模模糊糊听见邱慧天跟双双聊天,还不好意思出来,但也更睡不着了。及至听见压低声音那一声彩、耳朵尖的还听见了玉拦子上房的声音,他们还能忍住不出来才怪了!
玉拦子在屋顶上简直僵住!好一会儿,他终于能活动自己的手臂,向众人胡乱的拱一圈手,像逃也似的跑走了。下面人都夸赞:“真是好功夫!”“还低调,谦虚!出发都悄悄儿的,不让我们知道。”“那我们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吧?”“嗐!我们要跟去,说不定还拖他后腿呢?”“也有道理。”“现在我们就得轻些声!免得被人家知道了,坏了玉大侠的好事流氓艳遇记。”“有道理!”
邱慧天再回头看,双双早羞得抱着被子躲回屋里了。
直到所有人都回屋了,邱慧天才忽然想起来:她刚才是不是害怕?怕什么呢?怕黑?
但是他已经不可能再过去问她了。
她也没有过来。
玉拦子则一路往北,到了太守府。这府邸幸亏是没有当年锦城唐太守的那么大。像锦城那么气派的能有几个地方呢?这里太守,外头院落不过七间房,明三暗二的格局,再加左右各一间耳房。再往后头,则是内院了。
知德太守的书房在外院。不过他显然不够勤奋,现在已经睡在内院里,就不知睡在太太房间还是哪个姨太太的房间,也不知是在那个动词睡呢、还是在这个动词的睡呢……
玉拦子当然也做不出来潜踪打探。他有别的法子。
屋顶上有碎瓦,玉拦子早已抄了一块在手里,现在就放手往院子里一打。
看家狗都跑出来了,也没找到玉拦子在哪里,就望空唁唁乱叫。里头的仆人也披衣出来了,一边喝狗,一边四处张望,也有点担心:听着像闹贼。有什么贼敢闹到太守府呢?
就听檐后有人道:“我要告状!”
仆人们一听:嘿!这不找事儿吗?谁半夜趴屋檐上告状来了?
但既然能趴上去,想必这人不简单。仆人们只得好声好气先问:“告谁的状?”
玉拦子道:“我要告知德太守,欺君罔上!”
仆人们一听:嘿,这指着鼻子找茬来了!
这下就不用客气了!先骂了再说,准没差错的!仆人们指着檐脊痛骂,摆出一副要打群架的阵势,那叫个气势喧沸。
看家狗仗了人势,也朝着屋脊吠叫不止——如今它们算是找着该朝哪儿叫了。
“叭”,一个东西划出一道弧线,打进一条狗的嘴里。
这条狗顿时被哽住了,吐不出吞不进,只在原地蹦跳,再也叫不出声来。
它恰好是打头的狗。它被搞定了,其它狗一时都傻了。狗吠声就此停止。
却原来是玉拦子拿了又一块碎瓦,直接打到了这只狗的喉头。这准头、这手力拿捏、还有能认准带头狗的这眼力见儿,可真不凡!
仆人们琢磨着:好么,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该操家伙的就操家伙去、该叫武师来援手的就叫武师去,还有到后头报信的,先是打算告诉知府,说前面有个狂徒,让太守去教训教训人家。还没叫醒太守呢,打狗的事儿传过来了,仆人的说话都变了:“大人前面危险,你千万别出去。”
姨太太吓得香躯乱颤。太守定定神,问明怎么回事,还是出去了。而且是整顿好了衣冠才出去的。
这么会儿整顿衣冠的工夫,前面的“危险狂徒”也没杀人打人,知德太守心里就定了。他踱出去问:“何人要找本官告状?”
玉拦子回道:“草民。”
哟!答得还挺有礼貌。知德太守心更定了,又问:“听说你要告的是本官?”
“不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