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勋将军似乎无意的向七王爷扬了扬手,掌心露出一块牌子,软金底,嵌着艳红色宝石,宝石成花状,花萼也是纯金打成,花叶上的纹路则似乎盘成了几个字。
没有任何人能认识这几个字,因为它们不是字,只是“符号”。皇上与七王爷约定,见到这几个符号,表示持牌者奉皇上令谕。
当时七王爷皱着脸皮道:“那要是有人偷了皇兄的牌子,要拉弟弟去剥皮,弟弟也只好让他剥了?”
“要是有人能从朕手里偷这牌子剥你的皮。”皇上眼睛一瞪,“朕不如把江山送给他!”
七王爷只好不说什么了,但腹中难免有微词,以为这布置非常的危险而且不必要。
想不到今儿就遇见了。皇上是遇见什么事,把这么不必要的布局付诸实施?
又或者——栋勋将军想剥王爷的皮?
七王爷瞄一眼栋勋将军、又瞄一眼栋勋将军,这男人也届中年了,总是一双笑微微的桃花眼,铠甲下的身体,健壮得无以复加……呀,一想到他的身体,七王爷就有点发热。
“栋勋将军是一定不会剥我的皮的!”七王爷下了这样的决定。嗯,因为这位将军也曾经被七王爷拐到床上过。嗯,还因为栋勋将军在床上的表现其实很温柔……
“好,我跟你去!”七王爷道。
栋勋将军在铁盔下微微一笑。
“可是我这车里……”七王爷回视马车。
“你又拐了谁家的漂亮童子来?”栋勋将军拐七王爷一肘子,“我可要吃醋的!”
“你、你真的会吃我的醋?”七王爷喜出望外。
栋勋将军的眼睛眯一眯。七王爷顿时一缩脖子。
七王爷的马术箭术都是栋勋将军亲手帮忙打的基础,两人说起来有师徒之份。那时候,七王爷才十四岁,栋勋将军二十四,已经颇具威仪。七王爷扎不准马步、挽歪了弓弦,栋勋将军不用开口训斥,只要眼睛眯一眯,七王爷就心惊肉跳。后来七王爷居然成功把栋勋老师拐到了床上,而老师在床上居然曲尽温柔,真让人惊喜……嗯,不过,老师只要眯一眯眼,七王爷还是很害怕的。
这一眼的意思就是说:你小子蠢到了一定档次!还不放聪明一点?小心我罚你做两百个挽弓动作!
当下七王爷低头顺耳,似只乖得不得了的狗狗:“将军……”
“来来!王爷无召回京,皇上一定不喜。不如来跟末将参议参议,看怎么找个借口?”栋勋将军的桃花眼,在盔甲的阴影里又眯了眯,还是笑着的,但笑出一股子凛厉。
七王爷反应过来了,跟栋勋将军一样大声:“是我鲁莽了!还想求皇兄让我跟这孩子留在京城呢,他气头上怎么会答应。唉,将军,您替我想想办法。”
栋勋将军的唇角终于赞赏的勾一勾:“你把这孩子先寄在我府里,我就不生气,还替你想办法。”怪亲热的搀起七王爷的手,“先坐坐!这车子,我替你照顾。”
七王爷只怕云华惊慌,踩着车辕要给云华再做句交代。云华看不见外头,声音也只隐隐听到几句。七王爷的脑袋探进来,想说什么,因了栋勋将军刚刚这一番举止,想附近肯定有什么耳朵,又不敢乱说,急得在嘴唇里嗫嚅。云华也知必有变故,见他这样急,倒可怜他,抬头在他额头上轻轻按了按,小声道:“没事,你去罢。”
七王爷拉了拉嘴角,深深望了她一眼,去了。
这一去,是良辰美景虚设。
云华被余夫人看中,施以哀兵之策,一副余和瞬离了她就再无法成家立业的危险,竟劝得云华首肯,宁可对不起七王爷,也要去救余和瞬。云华且替七王爷找了另一位王妃!
再之后,他仍然因缘巧合识破了周兰芝的女儿身,情字跌宕,却再与云华无关。
云华一生未嫁,便与朱樱耳鬓厮磨、暖玉温香。岁月是条潺缓的河,在梦里这样流过。
七王爷醒来,眼角跌落一滴泪。
他只当梦境荒唐,怎知会与朱樱的契合?
那是神应许他们的另一种可能吗?如果有一个人不同,世界的走向会怎样的不同?
雪宜公主始终保持缄默,神色僵硬,等朱樱和七王爷都说完,方道:“胭脂颜色和得够了罢。”
一边说着,一边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做出十余盏胭脂水粉,确实是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