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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代正与蝶笑花并肩看人采香蕉。
身手敏捷的土着,像猴子似的三盘两盘,盘上香蕉树去,把那大串的香蕉用腰间佩的利刃割下来。
全割完之后,他们跳下来,顺手就把香蕉树砍了。
蝶笑花挑挑眉毛。林代自动自发的给他解释:“香蕉树一生只开一次花。结完这次果子之后,它就死了。像竹子一样。不过它根上也会像竹子一样出新苗。把上头躯干砍了,不妨事,它还会长得更好。”
“啊,”蝶笑花点头,“像人一样。”
人如草,命如刀,割了一茬又一茬。不怕不怕。下一代会长得更好。
只是那再繁茂的,已经不是逝去的那一辈人了。
“至少我们总要开一次花啊。”林代勉励他。
“我们不正在开花?”蝶笑花伸手握住林代的手。
他仰头,她低头望进他眼睛里。那一场盛春,再多一个人都挤不进。
“纵然沃野都化为沙漠呢。”蝶笑花在林代颈边喃喃。
“什么?”林代问。
“我们西戎的话……”蝶笑花无奈的比个尴尬手势。林代若未曾发觉般,只笑问:“什么老话?背后什么故事?”
“从前冰山脚下,全是沃野。”
“呵!”
“嗯。丰美的草原、幽密的森林、四季的鲜花、撒下种子就自己长成庄稼的肥美土地。”蝶笑花道,“可是后来被沙子吞噬了,那些地方就都变成沙漠了。总是戎人没有供奉好神仙的关系。所以戎人一定要努力寻找,找到最珍贵的宝藏,奉给神。神才会重新喜悦,把流着奶与蜜的土地赐回给戎人。”
“那个……土地沙化,应该是人没有保护好土地的关系,你知道吧?砍的树太多了,土地就会变成沙子。”林代道。
“是吗?”蝶笑花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我不信。”
他们很认真的把对方像是很珍稀的水果那样吃了好一会儿。
很少能吃到。这次吃完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水果。这样的吃法。吃完之后,两个人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指尖碾在细腻的海沙中。
“……你说树砍掉了,土地会变成沙子。是开玩笑的吧?”蝶笑花先开口问。
“不是。”林代道,“为什么?”
“土地变成沙,是因为没水的关系。就算树砍了,水还在,土地怎么会变成沙?”
“嗯……树少了。水也就少了?”林代明明信心满满的,却越说越确定,把最后一个字念成了疑问的上扬轻声。
“那水到哪里去了呢?”蝶笑花昵声问。
“就是没有了……”林代笑起来,“你笑话我好了!”
能量守恒、质量守恒。水怎么会“就是没有”掉了呢?难道钻进地底再也不出来了?难道被太阳晒成氢气和氧气了?林代的理科没有这么好,只能笑着认输。
“你看你!水怎么能没有?如果说没有树木喝它们,它们也应该是到处乱流,把地面变成沼泽才对吧?怎么反而会出现沙漠这种东西?树和土地都死掉而吐出来的水,到底去了哪里呢?所以还是神生气了,收走了吧。”
“是是。”林代连声附和。
“一点都不真心。”蝶笑花去挠林代的痒。
林代往后躲,就更深的躲进了蝶笑花的怀里。
怎么往后躲。还能更深的进他怀里?两个人的姿势不可说、不可画。这是两个人的天堂。落进第三个人眼里,就沦为滞秽。
这两个人的世界,一片羽毛都插不进。
这样昵近的时候,他们却不再谈感情。情已经不再用来谈。唇舌如果竟然要说话,说的反而是不相干的话。
“自己不懂的事,都赖给神。”林代扭着身子道,“神也太忙!”
蝶笑花好不容易闲出嘴来:“你倒不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