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对云剑道:“我知道,有人要下毒。就直接下普通菜里了,不会给我换菜。有人可能换菜再给我下毒,我试试也没什么坏处了。”
云剑又问张神仙:“你知道什么了?”
张神仙禀道:“我知影兄质朴,而我不幸又过于倚赖自己的聪明。都从自己立场出发看事物,不能算错,但总比不上主公能够总揽全局,这才是主公之所以为主公,而小人死心踏地愿追随主公的原因了。”
云剑微微一笑,神情愉悦。
后来有想给云剑拍马谄媚的小人。不得其门而入,相与哀叹道:“马屁哪里轮着拣?自有张公在前头!”以至于史学家们很费了一番踌躇,不知道该把张神仙归在“名相传”还是“佞臣传”还是“伶人传”里。
话头且回到那小客栈,伙计辞肉,剑影一吼,整座楼都在抖。易澧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剑影嗓门本来就大,何况怒从心起,认定对方是敌人,特意要吼人,伙计真是前世烧香,今世心脏强健,没当场被他吼死!
饶是这样,客栈里其他人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有说地震的、有说强盗打过来的,有收拾细软跳窗的、有往床底下钻的,不一而足。
伙计已经瘫在了地上,抖抖颤颤:“杀人、杀人。”
剑影劈手揪了他的衣领,喝道:“我把你个鸟男女!贼小狗!猪秧子!你来毒杀爷!说是谁教的,我饶你个小命!不说,我斩你狗头下酒!”
这一串话,骂得很顺。剑影学汉话之后,学得最好就是脏话。
伙计嘴里呜呜的,脸色被揪得铁青,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见得要蹬腿死了历史名人在都市最新章节。门外抢进一人,双手连摇:“英雄放手!好汉且缓一缓听我言。都是误会!是小人要给兄台请酒。实不干伙计的事!好汉且听我一言。”
剑影看这进来的,就是黄毛行路人。他把伙计往地上一丢,对黄毛行路人冷笑:“你说。”
伙计倒在地上,介于晕过去与清醒之间,手脚抽搐,挣不起身。黄毛行路人对剑影深深一揖,道:“兄台切莫误会。小弟在路上见老兄英姿,心向往之,实欲结识……”
剑影听他满口半天酸文,早已不止“一言”,还未入正题,心中焦躁,看那伙计在地上挣手挣脚的懦样,忍不下去:“你怎么还不走?”
伙计翻过个身来,似折了筋的乌龟,还是爬不出去。剑影飞出一脚,把他踹出去:“走!噜嗦!”回过头来命令黄毛行路人:“讲快点!”
黄毛行路人心惊,纳头就拜:“小弟想请兄台救命,不知怎么说才好,小小薄席聊备心意,也知求兄台的事太重大,不是一席可以算数,只聊表心意……”
易澧都忍不住出声了:“哎!叫你讲快点,你还噜嗦。”
黄毛行路人瞄了易澧一眼。他何尝受过这种破小孩儿的气?只是在求人时候,没奈何,也不知易澧跟剑影是什么关系,都客气些总没错的。他就从头说起:
原来此地名为巴山,其实也望不见什么山。正是越平的地方,有个突起就越希罕。那小小一座山头,给方圆十里命了名。小村就叫巴村,靠东的就叫巴东,靠西的就叫巴西,要叫林代听见,少不得要笑一笑的。
黄毛行路人,乃是巴西村的少村主。他们在此经营数代,也算有点基业。当初一个个灾、一场场战、还有几方的税赋征派,到底也没把他们打垮。如今他们城镇里还说摆肉就摆得出肉,可见富裕。
只是越富裕,就越有人惦记。巴西还算低调,巴东比较奔放,不知怎么跟东滨勾搭上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巴西村主叫大家别眼馋、别跟风,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少去攀高枝儿,当心死了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怕啥就来啥。巴东的高调,果然引起了西戎的注意。绝的是,西戎还没敢直接跟巴东来事,因怕跟东滨引起太大的矛盾,影响中原战局,不一定付得起这个代价。但他们觉得巴西很可以一口吃下!
他们派了个使者,送了个礼物,是西戎的画,还有糖,要跟巴西村交好,请巴西村回礼,就是以后巴西村的出产都交给戎商来卖。
巴西村长当时的反应就是:你出去给我死一死好不好?!
没办法!戎使是暂时离开了,但留下话,三天之后来要回音呢!
三天之后怎么办?愁云惨雾笼罩巴西村。这时候黄毛行路人——哦不,少村主看见剑影,哟这体格!哟这杀气!哟这孤身带个小孩上路的胆气!一定能打!
巴西少村主想雇剑影来帮他们打戎商。
他本来的打算是上前直接谈价格。但剑影表情实在太肃杀了,不像是出来卖的力士。你知道你如果大街上跟一个不出来卖的良家妇女谈价格会有什么下场吗?
少村主咽了口唾沫。他想救村子。他不想被打死在大街上。
他装作买馒头,跟驿亭小贩闲磕牙,眼睛直往剑影那边瞟。想着若剑影侥幸是肯卖的。他这么瞟剑影,剑影肯定察觉了,总要过来好好跟买主说两句话的。
结果剑影不睬他。
少村主伤心了:得!什么运道?遇着个三贞九烈的!不行!自古说烈女怕缠郎。他还得缠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