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代禹手中佩剑斜飞出去,掉落在一旁。
代禹这个人如何,上官秀没和他共过事,也谈不上了解,但单凭他肯为了麾下兄弟们活命而豁出自己性命这一点,上官秀打心眼里佩服他。
“上官老弟,你这是……”
“代兄,我觉得即使走到最后一步,也不该轻言放弃。”上官秀话锋一转,问道:“你让你的手下兄弟逃往番地,然后呢?”
“然后?”代禹仰天长叹,幽幽说道:“然后就只能听由天命了!”
上官秀沉吟片刻,正色说道:“白鸟族的领地西卜山被我一把火烧为灰烬,现在哪里已成无主之地,代兄何不带着兄弟们到西卜山暂时避难?”
代禹闻言,面露惊色,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问道:“上官老弟肯放我走?”
上官秀笑了,说道:“我与代兄无冤无仇,我又为何要伤你性命?”
“但……但你现在若是放了我,你又如何向县府交代?”
这倒是个问题!上官秀眼珠转了转,目光一偏,看向刚才被他打落的把柄佩剑,他向佩剑瞄了两眼,而后又目光深邃地看向代禹。
对于他的意图,代禹心领神会,他心头一热,眼泪夺眶而出,颤声说道:“我代某从未施恩过上官老弟,而上官老弟今日却要如此助我,这让我日后如何回报?”
“我敬佩英雄,更敬佩肯为兄弟们两肋插刀的英雄,今日我助你,并不求代兄的回报,只是不想看到英雄末路的一幕。来吧!快动手,趁追兵还没赶到之前!”
“大恩不言谢,上官老弟对我代某和一干兄弟们的恩情,日后若有机会,我代某当以死回报!”说话之间,代禹箭步冲到佩剑前,弯腰将其捡起,而后他大吼一声,持剑冲向上官秀,举剑就砍。
上官秀侧身闪躲,可代禹用的是虚招,他变砍为划,横向扫出一剑。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剑面正拍在上官秀的脖侧,而后代禹顺势向前近身,用剑锋抵住上官秀的脖子,对上官秀身后的洛忍、詹熊等人大声喝道:“谁都不许动,不然我杀了你们的主将!”
洛忍和詹熊等人距离上官秀较远,没有听清楚他二人之间的对话,谁都没想到会突然生这样的变故,人们脸色同是一变,再想上前营救,已然来得及了。
上官秀被代禹用佩剑逼着,他一脸的平静,向自己的兄弟们挥挥手,示意大家退后,同时说道:“打开东、西城门,放代禹及其党羽通关!”
“秀哥……”
“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见上官秀瞪起眼睛,众人不敢再怠慢,回头向城头上的军兵们示意,打开城门。上官秀继续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与叛军交手,违令者斩!”
洛忍、詹熊等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明白了,秀哥这是要故意放代禹这一干叛军一条生路。
既然是上官秀的意思,人们没有二话,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
代禹一边用佩剑逼着上官秀,一边跟着他走进虎牙关城内。
进城之后,代禹低声说道:“上官老弟,我还有一不情之请。”
“代兄尽管道来!”上官秀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的兄弟伤了不少,肖绝和他的同门兄弟也都负了重伤,他们若是跟我去番地,只怕难以活命,还请上官老弟能收容他们。”
上官秀对肖绝印象深刻,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者,却能与自己打个平手,肖绝可算是唯一的一个。他微微点下头,说道:“代兄放心,代兄之兄弟,我亦以兄弟待之!”
听闻这话,代禹的眼圈又红了,如果不是非常场合,他恐怕又要掉下泪来。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代禹这辈子没有佩服过谁,上官老弟是唯一能让我佩服的一位,若我和兄弟们在番地侥幸活下来,它日,愿为上官老弟……不,愿为秀哥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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