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的脚步微顿,只听那少年又继续说道:“我不傻,我知道自己守不住那方小田,所以从未想过要独占,只是他们贪心在先,还想要脸面,所以使计诬陷我!”
他说的这些顾然并没有看到,他来的时候,李飞等人已经在殴打少年,口中说的也是这少年抢地,他们恰好撞到,所以才一怒之下将他揍倒,围群殴打。
见顾然不出声,少年又急声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但我说的都是事实,当时我早他们一步进入小院,立马开始种植,准备登记地块,但是刚种植完还没出门寻找管事,他们就一起进来,张嘴就是我要独吞所有田地,那朱贵昌把我按倒在地,王云庆用锄头快速翻了所有田地,那李飞就开始大声吵嚷,声讨于我。”
因为回忆而导致怒气灼灼,他的音调不自觉地扬了扬:“我只是占了自己那份田地,可他们却直接诬赖我独占所有田地!分明他们才是以多欺少的抢地贼,可是却让我背了黑锅,他们反倒名正言顺!”
说到后头,他恨得咬牙切齿。
顾然信吗?
不信的话,这少年有什么骗他的理由?只为了博同情?完全没必要。
信的话,顾然眉头一跳,心里咯噔了一声。
若是李飞等人是这般行事作风,可和他这一下午以及晚上见到的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从下午开始他们一直在不停地辱骂这少年,口中尽是鄙夷他作风和行事的言语,若是他们当真如少年口中所言的处心积虑,又何须一直念念不忘地骂着这少年?
难道是为了麻痹顾然?可是顾然又有什么是值得他们如此费力的?
他的田地已然登记,这一个月都别想更改……他又不是大富大贵之人,身上也没什么钱财。
等等!
顾然面上微变,心底一凉,快速起身。
还是大意了!
他只当他们是同龄的少年,压根没想到他们竟心机深沉至此。
他的确不是大富大贵,但种子包里却有至关重要的两样东西。
源种和星种!
他们所图的正是这两样东西!
转瞬间,顾然已经想了个通透。
这三人必然是早就商量好的,所谓的无意间撞到少年种地,怕也是早就守在那儿了,要不怎么能这么巧?
那少年一开始种地,他们就涌过去开始诬陷使计,进而名正言顺地占了剩余田地。
顾然只是运气好,早他们一步找到了院落,若是再晚一些,这少年的遭遇,他怕是也要来上一回。
虽说他在田地上逃过一劫,但他的这三名‘好室友’却没打算放过他。
田地争不得了,可是源种和星种却也是大有用处的。
他们彼此交谈着,痛骂少年的可恶之处,让顾然真以为他们是受欺者,进而在内心上放松了警惕。而晚上的嬉闹却是重头戏了。
劳累一天,顾然是真的半点都没歇,身体疲惫不堪,精神也恍恍惚惚。
他们在这时候说个不停,任谁都会心情烦躁,睡不踏实。
而这种精神状态下,想不松懈都难。
顾然没有种出被褥,所以是脱掉外衣盖着睡觉的,而种子包也在外衣的口袋里。等到顾然好不容易入了睡,他们又大肆嬉闹一番,顾然再度被吵醒,这才是真正的郁燥不堪了。
可是,顾然却不能发作,彼此刚刚结识,还要长时间同处一室,且又是以一对三,一般人都会忍下来。
只是理智上忍了,心情到底是糟糕透了,于是顾然出去透气。
而这时就是他们的机会了!
这些东西顾然不过瞬息间就想明白,只是也已经晚了。
他没匆匆赶回屋子,而是定定地看向身边的少年,沉声低语了几句。
那少年一怔,旋即眼中有一丝光芒闪过:“明白!”
见他离开,顾然转身回了屋子。
他现在回去,哪怕发现东西丢了,也根本没用,他们有大把多借口来搪塞。
只是……顾然冷笑一声,他们太小瞧他了!他是不爱惹事,但事找上门来,就绝对不会退缩!
猛地推开房门,屋子里瞬间一片寂静。
李飞的神色如常,半点不自在都没有:“外面凉快不?”
王云庆还有些歉意地说道:“刚才吵醒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而圆乎乎的朱贵昌只是憨憨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