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走水了!”
敬安堂后面的厢房火势一起,下人们慌乱的连忙去打水灭火。可浓烟滚滚,内宅里的女眷娇弱,遇到火势漫天都逃命去了,也没个领头的,现场只看到人来人往,那熊熊的火势一点也没减弱的痕迹。
秦氏刚刚领了婆婆的训斥,出来劈头就听了噩耗——“小姐可能在里头!”顿时脚一崴,眼前一黑。老夫人颤巍巍的被人扶着出来,青白的脸色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她紧紧抿着唇,手里不停的念着一串圆润饱满的佛珠。
如无意外,那个冒牌货可算解决了吧。
非是她心底恶毒,容不下一个无辜小女孩,而是她堂堂公主,血脉也有皇家血统,如何能够被一个不知来历的玷污了?在安定长公主心里,自家儿孙再不孝、再不堪,那也是自家的;旁人家的,好上一千倍也不是自家人。
所以,不管那冒充的佛喜如何,她顶着真正佛喜的身份,就是罪孽!不可饶恕的罪孽!
这把火烧得好,正可以将所有的罪孽一次清理干净!
且不说老人家目睹着火焰,心思如何转的,在偌大的文府中,还真有一个变数——伪装身份的阿芙。
事发之时,她正在听翠芝哭诉,俗话说的对,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正值十六岁的女儿家,哪个不怀春,谁不愿意趁着如花年纪,赶紧找个良人嫁了?翠芝抱怨劳嬷嬷的地方就在这里,母亲明知道她年纪一日日大了,明知道二哥成了官后,她的身份水涨船高,也成了官家小姐,为什么不托了良媒,为她择一户好人家?非要逼着她在文府里当下人!
阿福其实挺喜欢翠芝,这丫头人不大,颇有主意的。这样的女孩留在玉滢身边,当然对玉滢有好处。因此她笑吟吟的开解,“你也别怪你娘,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么会不疼你。”
“疼我就该为我打算一下啊!二哥少说有三年的任期呢,等三年后,我都十九岁了,成老姑娘了,谁还要!”
别扭的女孩啊!阿福想了下,皱着眉,苦恼的说,“嬷嬷的想法深远,不是我可以揣测了。但我跟你说一件事吧。我从赵国逃难过来的时候,见过赵国国公府的千金小姐被当成奴才卖了,有一个不堪凌辱自己抹了脖子,还有两个被夫家休妻了,下场忒可怜了!你想,堂堂国公府也有倒塌的一日,可见这个‘官’字不大稳当。咱们女子,再如何要强,背后还是要靠男人,靠娘家。娘家好了,咱们才有好日子过。不然,一时的安稳,不代表一辈子的安稳啊。”
翠芝也是明白人,想了想,心头的郁气终于散了些。再者女人都八卦,很快转移注意力,忙不及的问那几位国公府被抄家的片段,末了啧啧的感叹,“那几位国公府千金,只怕比咱们府上的小姐还尊贵几分,到头来比丫鬟奴婢都不如……”
正闲话着,东边就闹腾起来。阿芙看到隐隐的红光,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头有些发狠,不过求个立身之处,又不稀罕你们文家的财产,至于一回两回的暗害么?前头派人推玉滢下水,陷害过一次不够,这回改火烧了?
行!让你们烧!
烧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