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出身,凭甚分出个高低不同?二妹也别说她了,四妹居长,五妹她比不得,没道理让六妹压她一头。”文雅道。
“呵呵,大姐说得容易,却忘了人家金钗之年的生辰,连堂堂公主都亲自来贺呢!”
文盈仍忘不了那天,文梦卿一听长乐公主驾临,立即抛开自家姐妹,忙不及的给她的公主表妹见礼去。
文梦卿的身世,没什么特殊。她的生母是一破落户的女儿,卖身为奴在文府当差,因为生得不错,被文老太太选中,成了文冲的一名侍妾。特殊的是,文梦卿的亲姨也是被父母卖身,机缘巧合进了宫。更奇的是,还得了陛下的玉露之恩,生下一名公主!封号是长乐。
长乐公主生母难产而亡,自幼就养在太妃膝下,在一众公主中颇有地位。她的母族没什么人了,只有文梦卿这个年岁相仿的表姐妹,自然多有照顾。文梦卿也是凭借这一点,滋长了她本就不小的野心。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二妹,你说她作甚!”文雅回想起那一天,也是心里不快。不过也是那天才认识的应如是,如此也说不清是怒是喜什么感觉了。
“长乐公主对她好,未必全是表姐妹情分……我私心里觉得,她做文府安安静静的庶出姑娘挺好,三叔三婶都不会亏待她。可她不乐意,非要仗着公主表姐折腾。哼,三婶不管家了,只看看她还要如何吧!”
文雅和文盈,异口同声的让文素卿小心这个庶出妹妹。
文素卿心里一暖,面上当然是应了,内心里却很想说,“我不是小白兔啊!”
……
夜晚,小满等人去送犀牛角时,春嬷嬷趁人不在,默默的走进来,面无表情,“姑娘,到底什么意思?”
“嬷嬷是什么意思?”
“此刻没人,姑娘不放打开天窗说亮话。为什么要撺掇夫人回国?你有什么目的?”
文素卿站在白日里,她与秦氏画画的美人耸肩瓶边,语气淡然,指尖轻轻滑过菊花的花瓣,“我的目的,其实嬷嬷何必在意?您只要想想,这件事,夫人高兴吗?与夫人有什么利害冲突?若对夫人无害,你只管去做。反之,你尽全力阻止就是。这,才是你的本分吧?”
话是没错。春嬷嬷冷笑一声,“不管你打着什么主意,不要妄想借机去秦国!那里,可不是你装柔卖傻的地方!”
“所以我说,嬷嬷真的多虑了!”文素卿笑得温婉,“作为母亲最疼爱的女儿,我和兄长,不可能去秦国的。哥哥为男儿身,或许还有一两分机会。我么,这辈子怕是都无缘踏入秦国土地。”
春嬷嬷阴着脸沉思了片刻,“那就好。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做你的文府五小姐,其实我们可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若嬷嬷这么想,水井会有崩塌泄露的一天。你需要记得,我不仅是文府的五千金,同时还是母亲的掌上明珠。谁伤害了我的颜面,就等于伤害了母亲的——嬷嬷要是记不住,素卿恐怕你会越来越不得母亲的信任呢。”
半是暗示、半是威胁,春嬷嬷听得脸上青筋暴跳,压着声音,“你休要狂妄!别以为自己是真的文素卿……”
“我若不是真的,嬷嬷可以去告发啊。”
文素卿冷笑了一声,做出开门“请”的姿势。
春嬷嬷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里面射出的光线要是能伤人,文素卿早就千疮百孔。许久,她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的经脉受损,只有‘大还丹’能救。相信你也不想自己多年淬炼根骨,却落得一事无成的地步吧。”
“哦,嬷嬷有大还丹?”
文素卿的语气仍旧是轻飘飘的,彷佛不相信。
春嬷嬷讥讽道,“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大还丹是武者的圣药,能改变根骨,使得一个普通武者,蜕变成先天!炼制它的药师,当今世上已经无人,现存的药丸都是五十年前所制!我怎么会有那种圣药。我只能告诉你,大还丹的下落。”
文素卿的表情,很快从漫不经心,变得慎重,“这话,还有三分可信之处。”
“哼!”春嬷嬷也不理会,继续道,“告诉你也无妨,大还丹当初只练成了十二丸。六丸成就了六名高手,剩下的三丸,在玄门圣地。是被人服用了,还是保存着,我也不知晓。另外一丸,在秦国皇室重兵把守之下。还有两丸,一在楚国内宫之中,另一丸,据说送给了炼药师的情人,下落不明。”
春嬷嬷说完,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文素卿,甩着袖子慢慢走出去。脸上犹自挂着得意神情。她不知道,她刚刚离开了院子,文素卿就变了颜色,对着乌木落地嵌宝衣柜道,
“还不出来,想憋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