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落尘怔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拉起他的手,“那我们现在就去买吧。”
她拉着他走出草原,走上夜幕笼罩的长街。他们在街上一家家店铺找,一家家店铺问,可惜没有一家卖现成的嫁衣。
直到最后一家店也问过了,还是没有,宇文楚天不得不放弃,“算了,等过几日我们回到浮山,我让人给你定做一身。”
“那还要很久,我买布回去自己缝,这样能快点。”
夜风吹拂她鲜红色的衣裙,他侧身看着她与裙子一样红艳的脸颊,她已经累得气息微喘,脚步却一点都没缓慢,目光在街上琳琅满目的店铺中急切地穿梭,眼角眉梢真切的笑意,此时的她,不再是那个安静得有些虚幻的落尘,她变得那么真实,真实地属于他。
心中被一种沉甸甸的幸福填满,他不顾来来往往行人的目光,也装作没有看见街角处幽怨的注视,将她紧抱在怀中,“小尘,等你做好嫁衣的时候,我们就成亲。”
她在他怀中用力点头,等了这么久,她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落尘买了一匹红布和一大包各色针线,宇文楚天大包小包提着回了客栈。他们在客栈的走廊遇到了也刚回来的魏苍然,他轻轻扫了一眼鲜红的锦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只说了句,“明日不急,休息好了我们再出发。”
足见他已看出他们今晚有的折腾了。
******
这一晚,落尘还真是不停地折腾,她兴奋地拿着红布在自己身上比来比去,不时征求着宇文楚天的意见,问他裙摆要不要及地,问他绣什么在裙摆上好看,一会儿又问他袖口绣桃花好不好看?
他一直笑着点头,她白皙的脸颊透着粉红,比桃花还要娇艳。
她忽然想到什么,丢下一堆东西,“哥,我记得你很会画画的,你帮我画一下嫁衣的图案吧。”
“画嫁衣?”父母还在时,他曾每日跟着父亲学写诗作画,可自从父母离世后,他一心只想练好武功复仇,早已没了当年诗情画意的心境。可今夜想起她穿上嫁衣的样子,他竟有些手痒了。
他让小二拿来纸和笔,按照落尘描述的图样细细描绘:“领口和袖口这里要踏雪寻梅图,衣摆要蔓藤缠绕,象征我们永不分离,最好再有一双蝴蝶起舞,双宿双飞......”
多年未静心作画,他起初有些生疏,画出的图案还可以看,笔锋总是不够流畅。落尘左看右看,摇头,“袖口的梅花太清冷,还是换成木兰花好了。”
他换了一张纸,继续画,她探头过来看,发丝间有种木兰花的暖香,让他想起浮山上花团锦簇的木兰。
这一晚,他不知花了多少张图样,总之改了又改,画了又画,他越画越娴熟,花团锦簇,栩栩如生,一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嫁衣呈现在眼前,落尘的脸色忽然暗了下来。
“怎么了?不喜欢?”他问。
“不是,喜欢,很喜欢!可这么复杂的图案,我要绣多久啊?!怕是日夜不停地绣,也要一年半载吧。”
看见她急不可耐的样子,宇文楚天忍不住笑出声来,将她搂过来坐在他的腿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嫁人?”
“我不是迫不及待想要嫁人。”她认真地摇摇头,认真地告诉他:“我是迫不及待想要嫁给你!这两者的区别很大的。”
“哦?有什么区别?”
他摆明了明知故问,而她又偏偏答不上来。有些感受真的很难言说,她想嫁给他,似乎有很多的理由,可真要说出个理由,好像又没有,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她的世界就像他画的这件嫁衣,浸染着最炽热的颜色,开满了五彩缤纷的鲜花。
“别告诉我你想不起来!”他咬牙切齿捏捏她的脸,一副她说不出就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她努力想,终于想到一个,“我想到了!嫁给你,我们就可以每天睡在一起,我就不用害怕梦魇了?”
“......”他的眼神比梦魇还可怕。
她立刻板着手指细细数来,“我能陪我看日落,我累了,你能背我下山,我冷了,你能让我取暖,我病了,你还能帮我治病,哦,对了,我无聊的时候,你还能陪我聊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