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三百人的弩兵中队纷纷扣下了弩机,那些冷峻又尖细的铁弩箭从弩机飞出,霎时之间,那些穿着平民衣服的义军部队全部变成了刺猬,大部分的义军都只能抱头鼠窜。
菲德轻轻地把阿娅娜放下,然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那个拿着铁笼,铁笼里还有几只白鸽的少年正是维托里奥!
“菲德团长!维托里奥副团长和茉莉中队长来救我们了!”一个佣兵冲了过来,他满脸是血,但是那些血迹并没有影响激动兴奋的他。
刚才还士气低落、以为死定了的佣兵们立即被鼓舞了士气,纷纷举起自己的兵器冲向了还在抵抗的山地暴民之中。那些本来就打不过佣兵的山地人也放弃了抵抗,往北面的村落出口逃去。
但这时约莫有二十多个义军站在了北面出口处,用剑指向那些山地人,而且站在最前的那个人还用手中的双枪击杀了一个一心想逃跑的山地人,“你们给我听着!绝对不能够退缩!快回到战场上!和那些佣兵战斗!”
一个被松绑的佣兵立即紧咬着牙对菲德说:“就是那个叫托马斯的家伙!就是他把我们俘虏至此的,阿娅娜队长她还被…”
“阿娅娜她怎么了?!”
“还被那个家伙折磨侮辱了!!”
躺在地上的阿娅娜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脸上还有多处淤青。就让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少女休息一下吧。菲德心里想到。
那些山地人进不能进,退无可退,乱成一团,挤在了村落中间。一些山地人见无路可退,他们又拿起了简陋的工具向佣兵们袭来。只不过这时的马铃薯佣兵团已经控制了村落,这些死命冲过来的山地人也只是来送死罢了。
有一个佣兵向那个名为托马斯的义军干部冲去,只不过托马斯直接掷出其中一根短柄枪,精准地刺中了这名佣兵的胯下。他慢慢走到佣兵的身边,然后用另一柄枪割开了对方的喉咙,“无论是佣兵还是山地人,谁都不可以在我这里走过去!”
菲德和帕特里克带来的部下也已经死伤过半,有一部分还在和村口的义军交手之中。剩余的十多个佣兵站在了村子内,把那些想逃又逃不掉的山地人围在其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菲德从自己的部下之中走了上前,他左手持盾,右臂绑住双手斩剑,“你就是义军干部,偷袭我的托马斯对吧?”
“啊,你竟然知道了我的名字,”托马斯身材高挑,手臂和小腿的肌肉一条条的,难怪两根铁枪在其手中能运用自如,“那天晚上我们还没分出胜负,要不是那个碍事的弓箭手,你那身特殊的铠甲也保不住你。现在你够胆和我一对一吗?”他头稀少,下巴很长,从眼神之中透露出认真和专注。
夹在中间的那些山地人早已经恐惧得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他们一看见菲德和托马斯慢慢走向对方,山地人们便立即往左右两边的民房逃窜。但村落的出口只有两个,两边是陡峭的丘陵,所以他们也只不过是暂时躲了起来,迟早还是要面对义军或者佣兵的。
“杀掉他!”
“帮阿娅娜队长报仇!”
有几个马铃薯佣兵团的佣兵以为阿娅娜死了,所以他们无不咬牙切齿,想要拿出兵器一起上。但菲德却挥了挥手中的盾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如果其他义军冲上来的话,你们再上也不迟。”
菲德凝神聚气,慢慢地走向前,试探对方的动作。这个左右手各拿着一柄铁枪的义军干部擅长抓住对手的破绽,然后用锋利的枪尖刺击,如果没有“黑闪”的话,那晚肯定会死在他的手上的。那个晚上自己为了保护阿娅娜,被对方刺伤了手腕,如今自己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但这次并不是在黑夜之中战斗,菲德心中也有几分把握。
托马斯一边跳跃,一边寻找着机会,他用铁枪挑起了一颗石头,弹向了菲德,菲德立即用盾牌挡下。
托马斯在菲德举盾的一瞬间便双枪齐出,分别刺向了菲德的腿部和腰部。但菲德早有预备,他用和自己手臂连成一体的斩剑直接从中刺向了对方,打算以一剑换两枪,借助“黑闪”的冰冻附魔交出这招两败俱伤的拼招。
但托马斯机警地往后跳去,两柄铁枪同时打在了“噤声”的剑刃上。他好像在那瞬间洞悉了菲德的战术,不停地打量着菲德身上的黑色铠甲,这可是一件让他那晚失手的装备。
“你身上的那个洞,是不是奥克塔维亚弄出来的?”托马斯左手的短柄枪高举,右手的短柄枪垂摆在地上。
“谁是奥克塔维亚。”
“就是那个和我一起的持短刀女人,她可是自信要杀掉你的人,”托马斯双脚很少在地上走,而是用轻微急促的短跳代替,“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该不会在昨天晚上就被你杀了吧?”
菲德没有接话,托马斯不过是想用话语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果不其然,托马斯突然跳了过来,不停地刺出双枪。那两柄铁枪速度极快,不停地刺向了菲德的各个部位。眼花缭乱、虚实结合的刺击并没有刺中菲德,但菲德却在不停地调整自己的身体,避开对方的真实刺击,不让托马斯刺中自己的弱点。托马斯的短柄枪枪尖每次快要刺到“黑闪”时便收了回来,但是刺中盾牌或是斩剑时却没有收回来,义军干部已经隐约感觉到那件附魔板甲的魔力。
菲德的手部和足部还有头部都是弱点,每当用盾牌保护脸面的时候就会短暂地失去视野,需要调整身体幅度便会加大。想要和对方拼刺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意图,现在自己反而要在不断防守之中寻找出对方的弱点,要比对方更快找到!
那高速的枪击和跳跃步伐融合在一起,化身成一个以攻代守的舞者,但弱点也在其中!
菲德把月盾挡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脸刚好就在月盾缺口后面。托马斯下一步动作果然如菲德所料,义军干部试探性地从盾牌的这个缺口处刺向了菲德!菲德在对方短柄枪的枪尖刚刺过那处缺口时,立即转动手中的盾牌,然后月盾的缺口处反扣着枪尖,往自己的身边拉了过去!
托马斯因为处于跳跃之中,所以菲德突然借用盾牌的力量把他一拉,失去重心的他连枪带人被拉了过去!他立即用左手的兵器刺向菲德的胸部,避免扑倒在地上或是扑向对方!
谁知右手的短柄枪枪尖刚接触到菲德的黑色板甲,那枪尖便刺进了黑色板甲里!而枪尖也瞬间被一股寒气笼罩。短柄枪从头部开始结冰,在短短一秒之内,整把短柄枪便被寒气笼罩,枪身表面出现了一层薄冰!
就连托马斯持枪的手臂也被冻住,那股寒气还在往托马斯的身上蔓延,直到把惊呆的托马斯给整个冰冻住,让这个跳跃的义军干部失去了肢体力量,他只能用很慢的动作转身逃走。
菲德把卡住另一根短柄枪的月盾放在地下,他的左脸颊上多了一道血痕,那是刚才卡住对方短柄枪瞬间,托马斯给自己造成的伤害。
托马斯还想往后逃去,但菲德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单手高举着的“噤声”便往托马斯的脑袋直接劈下去!
早已不能跳跃的义军干部血溅当场,他脑袋里温热的鲜血和脑浆慢慢流到了衣服上面,湿润了微微结冰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