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义愤填膺刚要施动行气,突然听到天巫嘶吼,“好!若是探出玄机,不可伤我孙儿……”
天巫开始环顾四处,好像知道哪里藏着一位侠客一般,凝眉盘坐下去。
身后的将领立即冲天誓,绝不动触孩子的一根汗毛。
“祖父,不要,千万不……”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少年脸上,少年见祖父已经盘坐,紧紧咬着嘴唇不再声。
金夕的眼际中──
将领手中多出一条两尺有余的竹简,平抬至天巫老人的头顶,肃穆而立。
旁边士兵立即点燃檀香立烛,米酒喷洒,燃烧黄符。
天巫闭目盘坐,嘴唇微微触动似在默念天语,不久头顶冒出丝丝白气,不久一阵微风袭来,随着香熄,烛灭,米散,酒溅,符飞……
金夕大吃一惊,就在将领手中的竹简上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荡漾出来!
那不是雕刻,不是撰写,浑然天成,无论任何人见得也是天物,定睛甄别,字字圆滑:
丁酉壬子甲寅东海未婴灭三国安天下!
将领端详手中竹简,片刻哈哈大笑,猛然抽出腰间长刀劈向竹简尾部,咔嚓一声竹简一分为二,随着起身奔离,一道杀令飘然而来:
“杀他祖孙,灭掉余简!”
天巫突闻贼将远远飘来的声音,再次向四周察看,似是现无人来救,顿然昏厥过去。
戎兵听到将领命令,忽然起手,意欲将老少二人杀掉灭口。
“畜生!”
金夕最看不得利用小儿威迫他人之事,更是瞧不得欺人灭口之实,口中张扬着骂语从天而降。
一道行风从掌中荡出,丝毫不用招法,更是不必十足气力。
嘭嘭嘭……
少年还未看清天下掉下来的是人是兽,身旁的戎兵一个个骤然飞离,随着一片武器掉地声响,空中噗噗落下数具尸体。
没有人能够出哀嚎,没有再触动半分。
“快,”少年惊恐落定,脆声说道,“快救我祖父!”
他没想到这小子不言谢,竟然吆喝指挥起来,顺势瞪他一眼奔向天巫,拨弄起来之后稍稍纳气复元。
老人渐渐苏醒,方才现众兵已死,孙儿好端端的绑在树上,丝毫没有感到惊讶,老眼落出浑黄浊泪。
金夕不再搭理那小儿,扶起老者,抬手吸来地面上余下的竹简,只有短短一截,翻过来瞧看,只余下三个字:
安天下!
稍有迷惑,不过上面的字着实来自天刻,越看越是喜欢,不由得纳入藏宝囊。
“还有我!”
少年见金夕根本没有解绑的意思,冲着他高声喝道。
“虎儿住口!”天巫老者喝止孙儿,面向金夕,这才现是同牢囚犯,满面愧疚说道,“一面之缘,却引来高师相救,老朽跪拜……”
金夕急忙止住老者屈身,怕引来贼兵,再次看向少年。
小子现情急失礼,立即变得笑呵呵起来。
让金夕生出好感的是,他的脸蛋上也映出一对酒窝,与唤娘一模一样的酒窝,大眼睛闪动着,煞是惭愧的模样。
呼!
金夕抬手荡出一丝金气,麻绳随之而落。
小子滋溜跑到老者面前,嘻嘻笑着摸摸这里,抚抚那里,见没有恙状,连忙转向金夕,努努嘴不敢出声,干脆一连气地施拜表示恩谢。
三人开始绕路避开是非之地。
随着一路交谈,金夕得知天巫也是少昊东夷族后裔,尹氏。
天巫乃是残部遗留下来的后辈,一生从事卜筮,感念天意,预测人事,儿子中年丧生儿媳离走,便于孙子尹虎两人孤独依靠,不想被戎部捉走,逼迫探念如今天下大事,天巫老者宁死不从,最终戎兵再捉其孙尹虎胁迫,方生出祸端。
金夕得知眼前老小也算是自己的后裔,心中立即生出好感。
回到金村原址外的一间小屋,尹虎立即取来破旧的衣袍替二人穿上,跑前奔后伺候着,一对小酒窝始终没有消失。
“壮士,”天巫始终没有过问金夕的名字,“老身虽知今日一二,却因刺透天机,再无窥探之能,还应受到天罚,瞧你一身胆魄,若能帮衬一番,我自当死而无怨……”
随着天巫的道明,金夕惊愕起来。
竹简上面的文字便是天意,丁酉壬子甲寅乃是本年冬月甲寅日,东海未婴灭三国安天下,则是此日有一婴儿诞生,只是不知未婴是什么,也不知究竟与灭诸国何关,不过一定要寻到此婴加以袒护,戎族既然将“安天下”三子砍掉,势必会用天物引来异常杀戮。
因为竹简上面,只有“灭三国”之实。
一个月后,在天巫的百般哀求下,金夕带着尹虎离开旧屋,刚刚走出不远,他听到远处屋内出闷哼声音。
天巫擅自破天机,自尽于故居。
金夕低头看向金娃,脸上还闪现着酒窝,只好忍痛离别,无法返回安葬,开始奔往东海一带。
天巫尹氏,露尸于居,也许是心甘情愿。
金夕不知道那未婴是谁,只是感觉到定与御龙有关。
令人恐惧的是,途经传界阵之时,他现里面毫无气场,的确无法通过传界阵返回真界,只好咬牙前行,试图解开竹简之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