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逍遥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杀人?难道是灭口?”
连昭抹了一把脸,却道:“你们回来的正好。我正要再问问景成,璇儿就在这里听着。”
他望向铁逍遥,铁逍遥便指了指屏风之后,示意自己一会儿去那里,连昭无声默许。
连景成被带过来,离远便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
铁逍遥回避,连景成进屋来,头也不抬,“扑通”一声便跪在那里。
上官璇留意观察,不过几日未见,连景成形容狼狈,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哪里还是原来的大家公子模样。
连昭迟疑了一下,温言道:“起来说话。去祭拜过你爹了?”
连景成低着头,突然趴在那里失声痛哭。
连昭等他哭了一阵,方道:“他们说,是昨天晚上风入衣潜进来,杀死了你父亲,你要不要报仇?”
连景成哭声停了一停,然后上官璇瞧见他摇了摇头。
连昭声音透着好奇:“哦?你竟不想为你父报仇?”
连景成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血红血红,恨声道:“不,我爹不是风入衣杀的。”
连昭默默注视着他,见他不肯往下多说,目光中透出些许失望,缓缓道:“这我可不明白了,不是风入衣,那么凶手是谁?”
一时连景成脸上闪过诸多挣扎,上官璇看着心中着急,猛然间一念闪过:“这么一个不会掩饰内心的人,会是杀害了景宜大哥的凶手么?”不知不觉间指甲用力掐得手心生疼。
终于连景成似是拿定了主意,颤声道:“我不知道。但定不是那风入衣,他就算来了,也不会找我爹下手。是我爹身边的人,是家里的人干的。”
连昭冷笑一声:“是啊,风入衣若来,会先找你爷爷。或是找我,却不会去找你父亲。景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真是让人失望。若非因你愚孝,事情何至于此。你父子究竟有何事瞒着家里?你若还不肯说实话,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亲人死于贼手!”
连景成神情有些仓皇,哀声道:“二叔,二叔,你要信我,真不是我害了大哥。不是我要隐瞒。我看到了,是那凌紫藤干的,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不想再多生枝节。”
连昭喘了两口粗气,厉声喝道:“到底什么事?”
连景成神情颓然,眼神却有些迷茫:“我同五弟出发前,我爹特意叮嘱,叫我无需急着赶路,将血荆木给五弟拿着。当晚一定要在金乌镇上自家客栈投宿。”
连昭脸上色变。与上官璇对望了一眼。
连景成和连景秀半路住宿,正是这个局的关键所在,连暄为什么要如此吩咐?
这么重要的事。连景成始终未吐露,是不是他内心也在不安,所以见到了凌紫藤,又听人说他是凶手,便如释重负,一相情愿地一条路跑到黑?
连昭愤怒地望着他,嘴唇抖地说不出话来。
上官璇开口接着问道:“出事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怀疑过么?你就没有问一问四叔?”
失魂落魄的连景成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外人,下意识张了张嘴,听上官璇又道:“看来你问过了。四叔怎么说?”
连景成编不出谎话来,迟疑了半天方低声道:“我爹说叫我别管。我看得出他也很担心。好几天很晚了,他房间还亮着灯。我觉着他是受了别人胁迫,当时不知道后果会这样严重。他大前天定是想通了,要说出真相来,却被贼人所害。”
上官璇奇道:“胁迫?凶手胁迫他什么?”
“扑通”一声巨响。吓得连景成一哆嗦,却是连昭猛然抬手掀翻了桌子,他站起身来晃了一晃,手指连景成的鼻子,气得语不成调:“嗯,还能胁迫他什么,那白痴拿着家里的顶级剑法卖钱,仗着管理库房侵吞公中财物。难不成他还当我们是瞎子白痴,全都被蒙在鼓里?这个蠢货,这些年他掏走了多少钱,景宜会不知道?不过看着他是长辈,是亲叔叔才不与他一般见识,蠢成这样,早该死了干净!”他说到后来,更为侄儿景宜不值,语带哽咽,真真痛心疾首。
上官璇真怕将义父气坏了,忙过去将他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