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逸尘焦头烂额,口里先回答上官璇道:“风大哥那边没什么事,我让他先不要露面以备万一,不但保全他自身,也是为了他那帮兄弟们着想。便是七郎,我也叫他尽量少出现在人前。”
这些天慕楚帮攻占的正是原红花堂的势力中心,花逸尘操心着这些事,还要忙着处理方方面面的关系,真有些心力交瘁之感。
上官璇便问他:“花堂主,你可知道英男现在何处?”
花逸尘立时便明白了上官璇所想,他眉头深锁,道:“大小姐她们那些女眷,帮主命令由暗堂和他的亲卫两下里共同保护起来,你想见到她,不但很困难,只怕还要冒不小的风险。”
八百里洞庭一望无际,湖水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此时正有三条大船首尾相接,排成一列,于湖面上飞一样驶向君山。
船上满载锅碗瓢盆、粮食蔬菜、衣服布匹,再便是武器和大量的箭支。像这样运货的船大约每隔上个一两天,就会从岳阳往君山跑一趟。
这三条船上押船的都是慕楚帮暗堂的帮众,中间那艘船上有个姓李的,是暗堂的小头目,管着这三条船和十几个人。这会儿他正频频后望,扬声叫道:“你们几个,晌午没吃饱饭么?怎么越落越远了还?”
后船一人扯着嗓子回道:“头儿,俺们不是没吃饱,是吃得太饱了,这会儿觉着肚子痛。”
登时前船响起哄笑之声,那李头儿骂了一声,叫道:“憋着,这马上就到君山了。”
后船几人叫苦不迭,一个道:“不行,头儿,就憋不住了。再说到了君山,咱要下了船,一个人屁股后面得跟着两个,有他们像防贼一样防着咱,我怕没心情拉不痛快。”
前面两艘船上登时笑得更响了,后面他们自己船上也笑作一团。
李头儿笑骂道:“滚你个王大壮,跟老子面前装什么斯文人,要不呆会儿我和山上的兄弟们说说,叫你们四人蹲成一排,有人做伴,看能不能把肠子也拉出来!”话是如此说,他并未如何在意,扭过头去催着前船加速。
谁知后船上的这四个人不知是不是中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疼得越来越厉害,人在船上若是小解还好,赶上这坏肚子急着出大恭,可真是麻烦。
好在前面眼见君山越来越近,四个人咬牙憋住了,生怕当众出丑,等船一靠岸,还未停稳了,便一窝蜂冲下船去,直奔茅房。
岸边的守卫不明所以,生怕被敌人趁机混进岛,连忙分出一队跟了过去。剩余的百余人上船查看卸货。
就在这一乱的工夫,没有人注意到最后那条船的船尾处响起异物入水的声音,水花微漾,很快归于平静。
这个时候,跳进水里的人正是上官璇。
她与花逸尘几番研究,发现要不为人知地进入君山见到裴英男,只有这一个机会。
暗堂的船从岳阳出发,花逸尘打探得十分清楚,他盯上了四人负责的这条船,今天中午托人出面请了暗堂几桌酒,特意叮嘱这姓李的头目带着手下去,这四人悉数到场一个不漏,最后给他们喝了点儿单独加料的酒。
药是上官璇配的,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这些人全未起疑。
只是上官璇和花逸尘已提前料到君山查得严,她若是不出手伤人,根本不可能避过所有人的眼睛上岸,上官璇只得先一身水靠藏身水下,再找机会。
再有十几天便进入腊月了,洞庭湖水冰凉刺骨,花逸尘十分担心上官璇长时间呆在水里,身体会经受不住。
上官璇自己到没有太在意,她的内功现在已有相当火候,“凤纹功”又有强健筋骨之效,水凉归凉,只要她运功不辍,到不必担心会被冻僵。她只担心船开走前的这段时间找不到机会上岸,到时水面一览无余,连个遮挡之物都没有,十九会被岸上的守卫发现。
出恭的人很快回来,站在岸边等着卸船,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上官璇估摸着船上的货已经卸了近半,不禁暗暗焦急。
负责接货的汉子将三条船上的货清点完毕,登好了记,向那姓李的头目道:“老李,下回来记着多带些常用的药材。”
姓李的连忙应了,殷勤道:“放心,明天我将岳阳的药店搬一间过来。用不用顺便再抓两个郎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