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男这一去却是去了好久,上官璇又是焦急又是担心,终于忍不住动念要跟去看看,才见她一个人红着眼睛自洞里出来。
她一见上官璇便带着哭腔道:“上官姐姐,师兄说这不干我的事,他不肯跟咱们走。”官璇怔住,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当即收了剑,道:“英男,你在里看着,我去看一眼,很快回来。”
裴英男点了点头,面带希望:“嗯,上官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他。”
上官璇叹了口气,进了山洞。
她知道时间拖的越久越是危险,不敢稍有耽搁直向山洞深处摸去。大约进去四五丈距离,山洞里突然变得开阔起来,眼前也亮堂了。
比上官璇想象的要好,这个牢房尚算干净,没有那股霉味,也不算潮湿,面前的地上扔了些茅草,一个人就坐在茅草堆上,抬头望着自己,可不正是凌紫藤。
许久不见,凌紫藤瘦得厉害,头发好久没有梳理了,下巴也长出了胡须,乍一看上去人苍老憔悴了很多。
上官璇可是明白为什么凌紫藤看上去没有受什么罪,裴英男还哭得如此厉害了,她一下子见到久违的温雅公子变成这等模样,也不由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凌紫藤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英男没有骗我,你······何必为了我,冒这样大的风险。”顿了一顿又道:“铁兄呢,他没有陪着你么?”
上官璇有些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
凌紫藤有些惊讶,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又面露不赞同之色,叹道:“那你就更不应该来了。”
上官璇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稳定住情绪,颤声道:“凌大哥,你同我们走吧。你在这里,英男她……你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凌紫藤闭上眼睛苦笑了一下,道:“回来任由师父处置,是我自己的想法,大丈夫行事,我觉着如此方能无愧于天地。我和师父选的路不同,这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便是方才和英男我也是这么说的。你快些带了英男走吧。只要我还在,师父不会追究英男的。只是···…你要小心。”
上官璇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劝得凌紫藤回心转意,只得无力地道:“凤三娘那会儿……其实我都没有事,万唐龙他……”
凌紫藤笑了笑,目光温柔:“没事就好。这辈子凌某能交到你和铁兄这样的知己好友,何其幸运,我很知足了。听话,快些走吧。”
上官璇闻言扭开头去,闭了闭眼睛,眼前这般终于看得清楚了,她长叹了一声,不敢再去看凌紫藤,强迫自己转回身往洞口那边去。
凌紫藤坐着没有动,默默注视着上官璇的背影终至走远不见,脸上露出了伤感之色。
裴英男在洞口转来转去,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终于见着上官璇一人出来,不由好生失望。
上官璇叹道:“走吧。”将石门照原来的样子锁上,钥匙放回那头陀怀中,回头见裴英男仍然情绪低迷,劝道:“英男,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吧,再磨蹭,他们两个便要醒了。”
裴英男跺了跺脚,气呼呼地道:“走!”拉了上官璇便走。
等进了竹林,许是觉着安全了,裴英男气也消了,挨着块大石头颓然坐下,两手托着下巴,苦恼地道:“怎么办,师兄一条道跑到黑,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上官璇贴着她坐下,也是一筹莫展。
隔了一会儿,董行达和那个头陀先后醒来,先是意识到被裴英男袭击了,惊惶失措地进洞去察看,待发觉洞中的犯人还在,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上官璇远远看着那头陀出了屋子,董行达随后自屋里追出来,拦住他好说歹说,过了好一会儿那头陀才跟着他回了屋去。
上官璇微微松了口气,果然不出凌紫藤预料,只要他人还在,守卫们因是裴英男搅事,甚至不愿意去惊动寒天致。
这时一旁绞尽脑汁想到计穷的裴英男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道:“要是铁大哥在就好了。”
上官璇听着没有吱声,裴英男与铁逍遥有过一段同患难的经历,大约在裴英男的心目中,江湖经验丰富的铁逍遥无所不能,只要他想,便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可是上官璇却知道,若是今日铁逍遥在此,只怕也是要束手无策,不但没有办法,多半还要觉着凌紫藤非要自讨苦吃实是莫名其妙-,既然他非要觉着住山洞舒服,那便由他住去。
两个人白折腾了一通,只得垂头丧气先回裴英男的住处再说,走到山坳外边,突然望见星芜站在山路拐弯处,焦急地东张西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