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泽没想到这女子这般难缠,一时汗都下来了,死抓着“十七寸骨斩”回夺,飞起两腿向上官璇心口踢去。
这几下近身搏杀,既险又快,叫人目不暇接,陈青槐只叫了声“先撤”的工夫,猛然见上官璇亦飞身跃起,她的身体高过韦泽头项,七层的变异凤纹功如山般压下来,再加上她这一跃之力,迫得韦泽脸色赤红气喘如牛,不得不弯曲了手臂身躯后仰。
前一瞬间,陈青槐还在想只要韦泽死抓着“十七寸骨斩”不松手,等到谭优支援终能缓过劲儿来,上官璇以一敌二,尤其还有个武功不弱的韦泽,想赤手夺下“十七寸骨斩”实是白费工夫,可突然之间叫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一幕便在眼前出现,自那精钢盒子的一端突然飞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正中韦泽的头颅,那韦泽连声惨呼都未及发出,脑袋直接便被削掉了一半。
屋内一阵死寂,上官璇跃过韦泽的尸体站定,抬右手丢弃了长剑,将那精钢盒子紧紧握在掌中,望向宛如被施了定身术的奚言峰、陈青槐和谭优。
三人看不到上官璇脸上的表情,只看她露在面巾外的眼睛眼神淡漠,不由都活见鬼似地向后退开两步。
陈青槐只觉喉咙一阵发干,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竟会使这‘十七寸骨斩’。”
上官璇答道:“不错。”说这话的同时,她不由地望向了床上的风入衣,那三人随着她的目光一齐望去,只见面色青灰的风入衣静静躺在那里,任这边天塌地陷一动也不能动,只在此时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上官璇心中百味杂陈,起伏的情绪令她嗓音有些低哑:“我要带他离开,谁要阻挡,那便死吧!”
奚言峰和谭优,上官璇想都没想,便将“十七寸骨斩”对准了奚言峰。
这矮子十分厉害,两个徒弟又先后死在自己手里,他与自己之间深仇已经结下,绝难善了,上官璇“十七寸骨斩”在手,她有足够的信心在大批敌人到来之前斩杀了这“南海神剑”。
奚言峰的脸色变了几变,他久闻这绝世宝刀的厉害,这回应万通所请前来中原,一是为徒弟文筑生报仇,更重要的,他也确实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十七寸骨斩”到底厉害在哪里,可方才奚言峰亲眼目睹上官璇靠着此物一招削开了大徒弟的脑袋,他突然又觉着自己可能真应付不了这东西。
上官璇见奚言峰不让开正中下怀,不给他犹豫的时间,一道雪亮的刀芒自“十七寸骨斩”中飞出,直奔奚言峰前胸而去。
细说起来,奚言峰的武功不过比“广陵二老”稍胜一筹,当日在醉树山谷,上官璇刚习“饮鸩功”,不过依仗六层的凤纹心法,临时抱了一夜佛脚,便拿着“十七寸骨斩”取了那姓江老者的性命,更不用说如今她不论内功还是见识都已脱胎换骨,宝刀在手轻易便可飞出三尺多长的真气刀芒,这已经几与一柄寻常武器长短相仿,奚言峰觉着自己只是“应付不了”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
不过十合,那奚言峰便顾此失彼,一招不慎被“十七寸骨斩”扫中剑身,长剑应声而断,三招之后再断一次,奚言峰手中已只剩一个剑柄,他面露惊恐之色抽身欲退,被上官璇抬手一送,刀芒暴长,穿心而过。
谭优见势不妙,在挟持风入衣和赶紧逃命之间稍一迟疑便选择了后者,显然是觉着马上便要断气的风入衣对已经会使用“十七寸骨斩”的上官璇毫无威胁的价值。
但谭优此时才想起逃已经太迟了,上官璇并不准备放过他,这片刻工夫外边奔跑声叫嚷声越来越近,她和铁逍遥二人与谭优的仇恨已深到无法化解,那么便由生死来终结吧。
上官璇飞身而起,自“十七寸骨斩”中飞出一道长长的白光,像一弯新月斩中谭优后背,谭优“扑通”摔倒,再没了动静。
陈青槐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幕,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心心念念的宝刀真在自己面前露出庐山真面时,竟是恐怖如斯,他看着上官璇手提宝刀站在一地血泊中向他望过来,竟是心虚得兴不起半点儿想去夺取的念头。
上官璇目光自陈青槐身上扫过,快步抢至风入衣床前,将蒙面黑巾拉下,伸出手去摸了摸风入衣的脉搏。
风入衣的脉搏已经微弱得感觉不到了,他强撑着睁开两眼去看上官璇的反应,待见她脸上渐露出难过之色方似松了口气。
屋外传来将官传令和连成一片的弓箭上弦之声,陈青槐犹豫了一下,催促道:“走吧。”
上官璇似未听到,同风入衣道:“前辈,这针……已经没有办法拔了。”
这具身体已经破败到千疮百孔,经脉血肉混杂,风入衣又没有修炼过凤纹功,上官璇空有一身惊世医术,已是无力回天。
风入衣早已心中有数,他一侧低垂的长眉动了动,吃力地道:“带我……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