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璇见铁逍遥这时候还能抽出工夫来胡说八道,登时也不那么紧张了,她实在是没空告诉铁逍遥,这毒虫爱抓脸不假,却绝不是看他长得俊,不过是因为他在不停地呼出热气,而喘气,可不管丑俊,是个活的就会。
上官璇的心不那么紧绷着,接下来的这次出手便较刚才精准了不少。
铁逍遥将“嗔妒”磕飞的瞬间,感觉着那毒虫的身体猛然扭曲了一下,跟着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不要说铁逍遥,便是上官璇也是刚刚知道这东西竟还会发声,从它的叫声中隐约可以听出痛楚之意。
上官璇迟疑道:“好像是扫到它的尾巴了。”
铁逍遥只“嗯”了一声,不及多说,只听“嗔妒”在密室的另一侧接连不断一声高一声低地鸣叫,屋内沙沙声大作,似是满屋的蛇虫鼠蚁一齐向着他和上官璇聚拢了过来。
铁逍遥并不怕这些东西,只是如此一来,想再从中分辨出那yin虫的声音更是难上加难。
他摸了摸身上,发现可以当暗器使的只有二十几枚铜钱,不等他再找别的,几只蟾蜍响亮的叫声已到了近前。
铁逍遥甩手将这把铜钱打出去,周围刺耳的喧哗和沙沙的爬行声登时为之一静。
在这刹那间铁逍遥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一丝异响,他猛地将刀劈了出去,“叮”,不知何时那“嗔妒”竟已距离着他不过尺许,铁逍遥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了声“侥幸”。
悉悉索索声立时又围了上来,“咝”,这是蛇在吐信,“嗡嗡”,毒蜂振翅盘旋。
上官璇听得分明,“十七寸骨斩”一刀下去,将跟前的一条蛇斩成两段,趁隙将十几枚铜钱递到铁逍遥手里,她身上也只有这么多。
铁逍遥现在钱袋里只剩下了碎银子,摸到银子,他突然心中便是一动:方才地上那箱子里可有的是银子,奶奶的,这条诡异的虫子如此厉害,难不成是需得用大笔的银子才能将它砸死?
想到此他接过上官璇递来的铜钱,抬腿在地上一踢,正中那装满了银锭的铁箱子,里面的银锭飞了出来,铁逍遥听声伸手捞到两块,扣在掌心里,却将十余枚铜钱夹在五指缝隙中,向上官璇叫道:“阿璇你跟了银锭出刀!”
上官璇不及应声,便听十几道细风向四下散开,铁逍遥出手了。
凝神细听,便觉这些铜钱飞出去的声音轻而尖锐,极易分辨,上官璇握紧了刀等着,这半天太过紧张令她掌心有些汗意,她佩服铁逍遥可以在这么纷杂的环境里听出其中那些细微的差异,也知道要想脱离这噩梦的纠缠重见天日,只有自己抓住机会赶紧以真气刀芒杀死“嗔妒”,越拖延便越危险。
“呜”,一块银锭自铁逍遥手里掷出,铁逍遥生怕上官璇听不出它与那些铜钱的不同之处,这一下手劲奇大,带起了一道疾风。
上官璇听出来了,“十七寸骨斩”无需蓄力,她要做的只是找准方向,然后令真气刀芒追上去!
一声轻响,银锭在半空一分为二,破风声戛然而止,但现在没人顾得上去势未尽的两半儿银锭飞去了哪里,铁逍遥甚至已经准备一次不中再行出手,四周却突然蓦地一静。
落针可闻,好像一切都停止下来,只剩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上官璇突觉一阵口干舌燥,张了张嘴,还未及说话,黑暗中那些幸存的毒虫突然又有了异常的动静,这一回它们没有再向上官璇和铁逍遥攻击,声音却变得更加响而焦躁。
出了什么事?刚才自己的那一刀是不是已经将“嗔妒”彻底从这世上除去?
停了一停,铁逍遥在她耳边道:“我要点火了,媳妇你留点神。”
上官璇“嗯”了一声,两人现在都不敢确定“嗔妒”真的已死,若是万一它还活着,无疑点火的瞬间是最危险的。
上官璇明知自己应当集中全部精神去戒备,不知为何却不由自主觉着铁逍遥适才说的那句话嗓音是那般的悦耳动听,气息喷在耳朵上,令她从心底深处泛上一阵异样的**,她身体一软,连这声“嗯”也回答得十分绵软甜腻。
上官璇心头一凛,连忙强自收敛心神。
铁逍遥却似未觉出上官璇的异常,悉索一响晃着了火折。
火光照亮他微红的脸庞,叫两人松了口气的是并没有一只似蛇又似壁虎的红色毒物扑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