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举座惊愕,上官璇亦愣怔了好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讶然道:“你是说,那个找我治病的孩子竟然便是太子?”
一旦醒悟,许多先前叫上官璇费解的事情便有了解释,张牧等人为了给他治病甘冒奇险,那孩子大异常人的言行,万通的亲信一意要杀死他,却不敢大动干戈带兵围剿……
张牧颔首,示意上官璇没有说错,又解释道:“先前瞒住秦小姐和铁大侠,一是事关重大,再者叫你们提前知道也不见得便是好事,太子能走到今天不易,他的生母早被奸人害死,为躲避万氏加害,他从一生下来便由宫人藏匿,一直长到六岁才得父子相认,他的身体也是从那时候便留下了隐患。”
相比上官璇,铁逍遥的反应要平淡得多,他问张牧道:“你方才说要叫她帮忙,她一个女子,所长不过打架和治病,你们这么多人都无计可施的事,她能有什么办法?”
张牧所说的事固然要紧,但再要紧也要紧不过妻子的安危,铁逍遥从心里不愿意上官璇再去冒险。
张牧望着上官璇目光热切:“不不,铁大侠,此次真的只有秦小姐出马才能帮助太子化险为夷,度过眼前的难关。所以我没有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再来求秦小姐。”
上官璇知道事关太子废立,张牧所求肯定不会轻易便能做到,她沉吟了一下,还是道:“要我做什么事?”
她认识的那个少年竟是太子,上官璇突然觉得张牧一直向大家鼓吹的等太子继位便可清除奸党中兴大明云云,或许不是他一厢情愿,若是那个孩子的话,只要有可能,上官璇还是愿意尽力去试一试。
张牧松了口气,道:“我等思来想去,现在还能叫皇上改变主意的,也只有虚无飘渺的鬼神之说。万岁笃信道教,若是他身边的几位道长肯帮忙劝说,说不定真可叫他打消了换太子的念头。只是那几位与太子素不亲近,哪肯无缘无故冒着风险帮这样大的忙,时间又紧迫,幸好秦小姐在华山掌门大典上救过广福观的监院道长张静嵩,说起来这位张道长的师门可是欠了秦小姐一个很大的人情还没有还,我想请秦小姐出面,跑一趟‘青萍福地’。”
上官璇闻言有些犹豫,厚着脸皮跑趟腿没什么,只是这上门去讨要人情做说客,她还真没做过,对方又是道教领袖赵天雷,只怕自己还未等开口,人家便已看得一清二楚。
最终上官璇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今天便起程,行不行总要试试才知道。”
张牧得她应诺喜出望外,赞道:“秦小姐真是侠骨柔肠,深明大义,不管成与不成,太子都感念秦小姐的恩德,张某也代天下忠义之士多谢秦小姐的侠义之举。”
铁逍遥见上官璇虽答应下来,脸上却添了几许愁容,显是心里没底,便道:“‘青萍福地’我去过,这次我陪你去。”又向张牧嗤之以鼻:“少说那没用的,你也知道欠了人情需还,没事的时间自己算一算,等这事完了,我再找你一并讨要。”
张牧不敢得罪他,只得一脸好脾气地应道:“是,是。”
匆匆一聚,又要别离,下次相见不知又是何时,慕楚帮的各位堂主送别上官璇和铁逍遥都有些不舍,更不用说裴英男和凌紫藤。
形势所迫,无法送出山去,到分开时凌紫藤忍不住私下叮嘱铁逍遥:“事在人为,风允芗那事总有办法解决,上官不容易,你定要好好照顾她,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生死之交,万勿客气。”
铁逍遥笑眯眯地听着,最后点了点头,痛快地应了声“好”。
“青萍福地”远在山东灵山卫,距着荆家村可谓远隔千里,道路曲折难行,这事又催得急,张牧言道纵使他们在朝里想尽办法拖延,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
虽是如此,上官璇路过山西的时候仍是抽空回了趟连家,专门拿出半天的时间为老家主连孤鸿疗伤看病。
这一个多月连孤鸿的伤没有恶化,渐渐养好了身体,只是凤纹功迟迟不见恢复,人也是稀里糊涂的经常闹笑话。
连家人将这消息瞒得紧紧的,上官璇的义父连昭直将头发都愁白了好多。
对此上官璇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先开了药慢慢调理,她无暇多呆,也没有心思同连家人说风入衣的事,便和铁逍遥离开太岳,直奔山东。
这段时间对上官璇而言,就是在不停的奔波。好在这长路漫漫有铁逍遥做伴,到是不觉寂寞。
这一日来到灵山卫,算算距离目的地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铁逍遥见上官璇愁眉不展,越走越慢,不由笑道:“阿璇你愁什么,是那些牛鼻子欠着你一条命,就算赵天雷不答应,也自会客客气气的,不会叫咱们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