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瞧着她是不肯治病。既然这样,咱们还是回药堂去吧!我看她这个样子还能活多久。”嫣儿顿觉厌恶,都这样了,还不思悔改,真是滚刀肉。
那刘金莲一听嫣儿要走,急的一面去拉扯嫣儿,一面对着张氏呛声道:“娘,您这是做什么?你就算不想活着了,好歹也替我想想。若是您真就眼一闭撒手人寰了,那我那贪心的舅母还不把我给卖了,您就忍心看我被卖?”
这刘金莲的舅母最是个贪婪之人,这几日张氏病的不轻,刘金莲身上又没有银两,上她哪里去借银子,都吃了闭门羹,还被狠狠的嘲弄了一番。若是这张氏一死,这房子和刘金莲势必要归着他们管,到时候卖了人也是有的。
张氏一个激灵,可不是吗,她自己的哥哥嫂子是什么人,她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一想,便也如同蔫了的茄子,一言不发的直挺挺的躺在了炕上。
刘金莲又开始求嫣儿:“好嫣儿,你可千万别走。我娘那是胡说八道呢!这一病她也着实烦闷,你千万别怪。我这就给杜婶子赔不是,你快消消气吧!”
“杜婶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母亲计较了。我先代我母亲向您赔不是,您千万可别走啊!”
杜萧娘虽然心里十分的气,气张氏的含血喷人,气张氏的不知好歹。但是毕竟人命关天,若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就让张氏一命呜呼了,她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杜萧娘轻叹一口气,摆了摆手儿“罢了罢了!嫣儿,你快替她瞧病吧!说的多也叫人生气。”
刘金莲一听杜萧娘不计较,顿时雀跃起来。一面又忙着将张氏胳膊上的衣袖挽了起来,挪出地方来让嫣儿把脉。
既然杜萧娘不计较,嫣儿也不想见死不救,遂坐在了炕沿上,替张氏把起脉来。
张氏脸上悻悻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歪着头躺着。
嫣儿细细的替张氏把着脉,发现她脉象十分的不稳,外邪袭肺,痰瘀阻肺。且肝木旺盛,肝火犯肺,还有脏腑阴阳气血虚衰的症状。看这些症候,倒也不似一日就有的,想来她这些年她用心思太过,且那日抓奸之事又一直堵在心里,发散不开,才会咳血痰迷。
“怎么样?我娘的病有碍吗?”刘金莲紧盯着嫣儿,好似嫣儿就是救命稻草一般。
“是啊!怎么样了?可还能治?”杜萧娘看刘金莲可怜,心里不禁想起小豆子来,遂也问了一句。
嫣儿轻笑,这点子病对她来说倒也并不算什么,还是能治好的。
“放心,她这病倒也不算太大,现在治疗也还能够治的好。只是这病缠绵,并不能一下去了根,须得三年五载的吃着药,一点点的养着。”
嫣儿说着又瞧了一眼张氏,故意提高了嗓子“这病平日里最忌多用心思,更忌讳纵欲无度。若是这两样都不注意,那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嫣儿其实说的有些言过其实,她不过也是想吓唬吓唬张氏罢了!
那张氏面如死灰,依旧一声不言语。她又怎会听不出嫣儿话中的意思来,只是这也不怪嫣儿如此说,这些年她却是做的有些过了。今日有这样的病,倒也不怪。
刘金莲听嫣儿说不妨事,立刻双手合十念起佛来“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总算是没事了。”
“那该吃些什么药呢?”刘金莲急匆匆的想要找纸笔让嫣儿开药方。
嫣儿摆了摆手“不必找了,我这有个清热泻火,凉血止血的清燥救肺汤的方子,你去个你母亲抓来煎药吃吧!一日四次,先吃五日,你再来我的药堂拿药吧!”
刘金莲接过嫣儿从袖口内拿出的药方子,自然是感激不尽。
嫣儿看了看刘金莲,又看了看这个家,早已是一片狼藉。往后张氏要抓药,想来必定也是没有银子的。
嫣儿心中有些不忍,遂从袖口内又摸出了二两碎银子来,递给了刘金莲,“拿着吧!你母亲病了也是要银子的。去给你母亲买点山药、雪梨和蜂蜜来,日日熬了给她喝,也能润肺清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