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陆离与金元吾离开后,赫儒依把齐陆离的想法同张氏和小二说了,却没想到同一时间,金元吾也找到了张氏,说是看小二对药材有兴趣,想让他先去药铺里帮忙做药童,就当是启蒙学习了,毕竟药铺里的药材多得很。
“我倒是觉得先到药典也不错,咱们这里能发现的药材毕竟有限,让小二去药铺里多认识一些,帮忙抓抓药,对药理记得就更牢了。而且若是陆离哥能打好御医的路子,那小二再去也算是有了基础。”赫儒依道。
“为娘也是这么想的,但这终究还是要看小二的想法。”张氏有些不舍的看着小二,毕竟他还太小。
小二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一年来家里经历了许多,他想为母亲、姐姐分担些什么,可事到临头,他忽然不自信起来,他能行吗?
“娘——”小二忽然跑到了张氏旁边,抓着张氏的袖子,扑簌扑簌地掉下泪来。
张氏心疼地把小二揽到怀里,抚着小二的头,轻声道:“我儿是男子汉,就应该自己做决定。娘亲能够帮你筹划,却也要尊重你的意愿,作为爷们儿,总要有自己的担当。”
“娘,小二只有八岁,他——”他离担当还太早了吧,赫儒依想说,却有些开不了口。
“三岁看老,何况小二已经八岁了。小一,你要记住,我们是女人,我们不能总让小二围在我们的跟前,总去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他,不去看看他的意愿。”
“娘!”小二扬起脸,倔强地擦去自己的眼泪,坚定的说道:“娘,我想去药房,我想去学医!”
“好!真是娘的好儿子!”张氏把小二抱的紧紧的。
小二要去学医,全家都十分不舍,虽目前只是去镇上,可张氏和赫儒依还是充满了离别的痛苦。
张氏开始紧张要为小二带些什么,单子是列了又划、划了再列,好容易定出来了东西,又赶快开始给小二做衣裳,还非得不用林娘、绣姑插手,自己一针一线地为小二缝衣服。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赫儒依感慨道。
“姐姐?”小二拉了一下赫儒依的袖角,温声道,“这诗写的真好。”
“曾经听人说过这样一首诗,没想到今日会在自己家里看到这样的场景。”赫儒依感慨道。
“这场景,我永志不忘。”
赫儒依摸了摸小二的脑袋,笑了。
“好了,后天就要去镇上了,今儿和姐姐一起上山好不好?”赫儒依想起了她第一次和小二一起上山的场景。那时候赫重瑞刚刚过世,张氏又病了,她不得不扛起这个家。而小二,他虽然还小,但却十分懂事。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在自己后面紧紧跟着,一步不落。下山的时候,一个人背着十几二十斤的东西,可小二一次也不表露出疲惫的神色。
还有一次,她和小二遇到了毒蛇,她吓得不敢动弹,小二却奋不顾身地与毒蛇对抗,最后还被毒蛇咬伤。
她的弟弟其实很勇敢的。她的弟弟其实早就长大了。
收拾完上山要带的东西,姐弟俩就与文远一起出发了。
这次上山和每次来的时候心境都不同。以往有为了生计的,有为了研究药材的,也有带有别的目的的,只这一次,似是缅怀,似是留恋。
既来了,赫儒依就想要去摘一些紫苏叶回去,再做一些苏子叶卷五花肉,小二很喜欢吃这个。
到了地方,三人就挑半大的叶子摘了起来。
“哎呀!”赫儒依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野蜂蜇了一般,一个瞬间整个手都麻痹了。
“姐你怎么了?”小二焦急地跑到了赫儒依这边。
“我的手好像被什么蜇了!”赫儒依不想小二担心,可手上那种针刺感却越来越强,不禁声音都变了些。
“姐,你这手——”赫儒依一看,手上竟然这一小会儿功夫就长了一串白泡,白泡的旁边还有些红肿,看起来十分吓人。
“姑娘这是被什么蜇了!”文员看了一眼后,就在赫儒依刚刚站着的地方找了起来。
“应该是被蜇麻子蜇了!”文远指着在紫苏中间生长的几棵植物说道,“被这东西蜇了之后就和蜂子蜇了是一个感觉,又刺又痒,但我还没见过谁被蜇了的像姑娘这样敏感的,手都能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