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听闻齐陆离要大婚的事,对赫儒依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赫儒依别无他法,只能让小二出终止了一切与百味斋的长期合同。
既然分开了,就断得彻底吧。
小二不是谈生意的料子,赫儒依也没指望从中拿到多少,只是想着断了就好,只要这个过程、这个见证而已,从此之后,不再相干。
齐陆离并没有在这事上体现出商人本色,退给小二的价格全部从优,只是彭城两个百味斋的合作都是现讫,不涉及到分成,在齐陆离的坚持下保留了下来。
赫儒依这事做得利落,因为它并不想等张氏来了京城后参与到这里,张氏最为爱惜子女,知道齐陆离另娶,即使知道是赫儒依的错,张氏怕也会在言语中对他诸多讽刺。已经分了,还说那些有什么用呢?从此路人,各自安好吧。
秦太医这几日的脸色不太好,虽然见到赫儒依的时候没太表现出来,眼中的疼惜反倒多了些,但赫儒依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自从赫儒依病了之后,一家人的三餐就挪到了赫儒依的小院里,吃饭的时候,也不要下人伺候。
“父亲这些日子看起来不大高兴,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赫儒依帮秦太医盛了一碗汤,问道。
秦太医赶快接过,自打赫儒依病了,她就成了家里的头号保护动物。“怎么会呢?还不是和往常一样。”
赫儒依皱眉,并未多说,只是深深地看了秦太医一眼,继续低下头喝汤。
秦太医只觉这一眼中有太多的情绪,仿佛他的不坦白伤到了她一般。犹豫再三,道:“闺女,若是找到了伤你的人,你要怎么处置?”
“啪”赫儒依的汤勺掉到了碗里,溅到了身上一片汤渍。
“姐,你有没有烫到?”小二赶快拿着手巾,替赫儒依擦了两下。这些日子。他已经做惯了这些事,所有人都没有觉得小二的动作有何不妥。
赫儒依直直的坐着,眼中的神色变了又变。
“小一。”金元吾担心道。自打赫儒依出事。金元吾就一直住在秦府,白天偶尔会出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可到了晚上,是风雨不动地一定要回来的。只是如今他和小二一样,都不住在玳瑁院。而是到了客院葫芦院。
赫儒依的目光终于闪了一闪,道:“找到的是什么人?”
“目前只找到了行凶之人。”秦太医道。
赫儒依闭了闭眼睛,沉声道:“他们只是爪牙,但我对他们的恨。不比策划者少。我想,切断他们的罪恶之源才是最好的方法。”
虽然有些为难,但秦太医还是问道:“这次圣上出手。帮我找到了他们,圣上让我问你。要不要去观刑?”
赫儒依没有多做犹豫,只道:“要。”
腊月初一的夜晚,赫儒依与秦太医、小二、金元吾一起来到了红叶山庄的旧址。
三个月前,赫儒依就是在这里,发生了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秦太医说已经审过了,根据犯人的描述,与他们接头的丫头的画像也都画了下来,和带领赫儒依出去的丫头长得一样,而这丫头没在孔府内,所以也就说不清这事和孔府有没有什么关系,或许是别人,在用完了之后就灭了口,时日太久,这些事情愈发难查证了。
不过今日,赫儒依只是来观刑的。
冬日的夜里太冷。好在四周早就被人点燃了火把,倒显得这空旷、阴森的地方有了丝丝暖意。
赫儒依冷眼立在那里,看着八个被捆缚了的壮汉跪在自己的面前。
用刑之人皆是黑衣,带着面罩,看不清是谁,但一共有十五人,走路轻盈,穿得很少,看着就是有着功底的。
赫儒依只见他们拿着锋利的剪刀一个一个地剪掉他们的舌头,再脱去他们的裤子,把他们阉割,随后挖去他们的膝盖骨,砍断他们的双手,就让他们浑身流着鲜血,不停地在地上蠕动。
因为行刑的时候是一个步骤八个匪徒都做完才会做下一个,所以每个人都要痛上许久,还没适应,就来了下一种刑罚,偏偏他们又被喂下了秦太医独家研制的止血药,放缓了血流的速度,所以,每个人都撑到了刑罚完毕。有的昏过去了,可下一轮刑罚又来了。就像是当初赫儒依和甘松遭的罪,如今,他们也这么体验了。
赫儒依走到刀疤脸和匪首的面前,看着他们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她没有惧怕,只是看着他们笑了起来。
“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多纯洁的人,只是你们未免欺人太甚!这里本应是我一辈子最快乐的地方,可你们就在这里,把我的一切都断送了!疼吗?怕吗?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和甘松有多疼!有多怕!呵呵呵呵,不过也好,就在这里,你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我觉得这刑罚太轻了,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喂两枚罂粟果,这可是好东西,吃了你们就不痛了,你们就在这里慢慢的爬,爬到狼群闻着血腥味跑来,我让你们自己看着自己是怎么被狼群撕碎的!”赫儒依缓了口气,轻声道,“不过,明天,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你们了。”
坐上回程的马车,那些人的哀嚎仿佛还萦绕在自己的耳边。
这一夜,是异常残酷的,可车上没一个人会指责赫儒依残忍。只觉得这些人罪有应得。
回到秦府的时候已经天亮了,秦太医安置好了赫儒依,就乘着马车进了宫。
御书房的暖阁里,皇帝屏退了众人,秦太医只身进入,为皇帝把平安脉。
“圣上最近龙体康健,很好。”秦太医收了垫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