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的经文诵了一夜。

不仅对做恶梦的鹰哥，对他自己也是大有裨益。

他感觉到身体状况又好了一些。

瑶光依偎在段嫣怀里，自从段嫣重伤后，瑶光就拒绝回到衣服里面睡觉，一定要依偎在段嫣怀里，如今合欢派上下都知道，仙人峰的段师弟养了一只白色的小奶猫，娇贵得不得了，天天抱在怀里，那猫放肆的很，就把段师弟当成移动的猫爬架。

鹰哥一夜无梦。

这是他自从知道段嫣受伤后，睡得最好的一次。

他不知这是段嫣诵读佛经的结果，只知道每次挨着段叔叔睡觉总是格外踏实。

“段叔叔，早上好。”

鹰哥在床上打了一个滚，被子包裹着全身，小声地说，“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去学堂……”

“可以啊，不过，不去学堂晚上就不可以在段叔叔这里住了。”段嫣柔声说道。

“啊，那我还是起床好了。”

鹰哥麻利地掀开被子，一脚蹬上鞋，“段叔叔，我没带刷牙洗脸的东西，我得回去刷牙。”

小孩子其实都不怎么爱刷牙，鹰哥也一样，不过合欢派有专门检查这个的掌事，去学堂第一天，有外门弟子没刷牙洗脸就去学堂，结果被掌事看出来了，还当面指出来，学堂里的同门都笑话他，可丢脸了。

鹰哥才不要这样。

“不用回去了，我这里也有准备你的东西，在这洗漱吧。”段嫣笑着说道。

鹰哥咯咯笑起来，“谢谢段叔叔。”

合欢派弟子洗脸漱口是有一套专门的流程。

这套工序来自于越国皇宫，合欢派作为越国的国教，两者之间很多礼仪是相通的。

合欢魅术要求弟子从内到外都要成为一个有魅力的人，一举一动都有严格的规定。

男修要风度翩翩，女修要顾盼生姿。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而是年复一年如复一日的重复，将这些规矩和动作牢牢刻在骨头里，再根据自身展调整。

女修可端庄，亦可妖媚。

男修可君子，亦可风流。

——以上，都是表面功夫。

俗称，会装！

段嫣看着鹰哥按照流程，笨拙地重复着学堂学来的那一套动作。

鹰哥自己并没留心，其实经过这几日的学习，他的精神面貌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若现在他们再去雍城，即使鹰哥荆布麻衣，也不会有人真将他看做乡野稚童，而他自己，也不会在因为身上的衣服自卑了。

合欢派的环境和生活，无形地在影响着他。

可被环境改变的何尝只有鹰哥？

他自己不也是么？

鹰哥洗漱完毕后，开始换上外衣，对着铜镜穿戴整齐后，才对着段嫣说道，“段叔叔，我去外峰了！”

段嫣笑了，“去吧，早去早回。”

没想到鹰哥却摇头，“早回来不了呢，我今天要去乘鹤门。”

段嫣怔然，片刻后才想起来当初草药门荀道君定下的那套规矩，原来已经实施了么？

段嫣笑了，“那你大约什么时候回来，我到时间去接你。”

“好呀，亥时一刻。”鹰哥开心地回道。

“那好，亥时我去乘鹤门。”段嫣温和地说道。

段嫣目送鹰哥出门，然后拿出了昨日，师父花容子给他的两个荷包。

这两个香囊其中一袋是灵石，另一袋里面装的则是一瓶闻起来就很珍贵的丹丸和一套拳法，并附带一封信。

“糟心货，这套拳法自己学，学会了教给那个臭小鬼，合欢派的功法偏阴柔，并不适合他，你的《罗汉心经》正好。——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省略一千字臭屁的自夸）的师父留。”

段嫣满头黑线，拿出召唤镜，“师父你在搞什么，为什么还要留信，你当面给弟子说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