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洪峰怀疑云俊兴的时候,云俊兴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将头从凌凡的背后探出来,道:“警官,我想起来了,我有证人的,我有证人能证明当时我就在宿舍里睡觉,哪里也没去!”
洪峰眉头一拧,冷淡淡地问道:“什么证人,你最好说清楚,不然你的嫌疑可大了。”洪峰似乎云俊兴杀人的想法相当的执着,手里仍然不肯将寒光闪闪的手铐放下。
云俊兴望着那寒光刺目的手铐,不禁暗咽了一口唾沫,道:“我记得那天晚上彭飞离开之后我就在宿舍里复习功课,因为再过几天我有一个小测验,所以就想抱抱佛脚,可是看着看着眼睛便不争气,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于是我想稍微睡一下不耽误事的,当时我还特意定了下表,我把闹铃订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响起,就那样我趴到床上便睡了起来,然后便没有了知觉。
然后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我就一直这样沉沉地睡着,闹铃自始至终都没有响起,可是我却听到‘哗哗哗哗’的声音响起,当时我睡得正香,猛然间听到这个声音只感觉吵的不行,于是我抓起枕头蒙在自己的脸上,可是即便是如此那哗哗哗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中,睡梦中我好似听得出这哗哗哗的声音是水房水笼头打开水流击打水池的声音,它们吵得我根本就没法再睡下去,于是我愤怒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身旁的闹钟想看看到底是大晚上的制造出这样令人心烦的噪音,可是当我看清闹钟上的时间的时候,我发现闹钟竟然快晚上十二点了,而我的闹钟竟然没有响。于是我检查了下闹钟的开关,没错,开关确实打开了,然而我并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闹钟上,因为那哗哗哗的声音一直响在我的耳旁,于是我把闹钟摔倒床上,猛地打开门,想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水房深更半夜的洗衣服扰民,我们这幢宿舍楼的每一层楼的尽头都有水房,供学生平时洗衣服、洗脸用,当然也有不少同学白天忙于学习,也只有晚上跑到水房里洗衣服,不过这种情况一般很少,因为大家一般都很自觉。
当我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发觉整个二楼楼层都是黑压压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我的宿舍房门透出些光亮映在走廊的地板之上,而就在这黑暗之中,水房里却传来哗哗哗哗的声音,似乎还有人的喘气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听到喘气声,不过我敢肯定那确实是喘气声。
黑洞洞的水房里传来哗哗哗的水声,还有人轻微的喘息声,我感觉到一股非常非常不安的气氛,那种不安的感觉使我联想起所有恐怖片里那些可怕的镜头,可是好奇心害死猫,我还是颤颤悠悠地朝着水房走去,我壮起胆子朝着水房大喊一声:‘是谁在水房?大晚上的不睡觉!’或许是我的声音太过洪亮了,突然,那哗哗哗的水流声消失了,我也停下了脚步紧紧地盯着那个黑洞洞的水房,生怕会从里面跑出什么可怕的东西,然而一段静伫过后,我发觉里面再没有什么声音传来,不,还是有些声音的,是呼吸之声,冷冷的呼吸之声,请原谅我用这个词,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出形容那种令人发骨悚然的呼吸。
于是我又再次喊了声,向前迈开了脚步,虽然我的宿舍与水房不远,可是我还是感觉这一段距离比我一生所走的路都要远,都要艰难。不过再远我还是走了过来,我将后背贴在水房门外的墙上,瞬间,水房墙上的冰冷感觉刺得我的后脊发寒,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清晰地听到那个呼吸声就在我的背后,不,确实地说那个人应该跟我一样,他也紧紧地靠在水房里面的墙上。
我们就那样一前一后贴在同一面墙上,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紊乱,或许应该说是慌张吧。
你们可以想像,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有个人和你前后贴在一面墙上的感觉吧,那简直会令人发疯,我甚至都不敢想像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可是我还是咬紧了牙关,紧紧地攥头拳头,我决定了,就算后面的什么鬼怪,大不了上去给它一拳就跑。
呼的一声,我从墙旁钻过身,然而就在几乎同一时间,里面的那个人也同时跑了出来,我们撞了个满怀。
一声闷声之后,我被撞得跌摔在地板之上,他也一样,也同样摔倒在地,然后我便看见惨淡的光线从他人的身上散射出来,那是手机射出的光线,借助那个光线我看见一张无比惨白的蓝脸,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吓得我刚要大叫出来,便见那个人速度极快地扑上来捂紧我的嘴,叫我不要喊。
我一听这个人会说话,而且捂着我嘴的手还有温度,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我点点头告诉他我不会哼声,然后他才有些迟疑地将手拿了开。也就是借这个空隙,我发现这个人是中文系的高材生沈啸华,我问他大晚上的在水房弄什么呢,他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并且要我发誓,今晚在水房遇到他的事绝对不能对外人说,否则他一定会杀了我。